柳新默默揪起锦被盖住自己的头，沉进柔软的床铺中。

李济和奇怪地看她一眼，继续研究那匣子。

所谓授函，是女子出嫁，由家中女性长辈，通常是母亲，将祖传的，房事教育物品放在匣子中交给新妇。以免洞房花烛夜闹出什么笑话。

匣子沉甸甸的，里面有三个青铜铸贝。李济和不曾见过这个东西，也想不通这等重物为何要放在榻上，柳新仍旧蒙着被子，外面看着鼓鼓囊囊的，有些可爱。

“这到底是什么？”

李济和笑着问道，想把人揪出来问问，哪知人藏得紧，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于是拾起一个铸贝仔细查看，竟是可以开合的，顺着贝沿掀开来看，李济和也不由脸红。

铸贝之内，是两个铜铸的小人，裸露着身体，交缠在一起。

说来可能没人信。

李济和在十三岁的时候，穆向莲就按规矩给他分了一个教引女官过来，做这些事的教导。也就是要成为李济和的第一次。但是，那女官本心思不纯，掩饰极好，直到脱了他的衣裳，才暴露出目的来，他当时被匕首刺中右臂，却凭着武艺不错，反杀了对方。

此事没敢让穆向莲知道，自己便处理了那人。只是，教引之事不了了之，到现在，李济和还是个白纸一般的人。

李济和呼吸急促了一瞬，却发现被子中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柳新居然蒙在里面睡着了？！

不由失笑，还真是个孩子。

轻轻将人从锦被中挖出来，安置在身边，掖好被角。李济和却睡不着了。

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身边有人，是个娇软的女孩子，不过才将够十五之数。身上还带着一种稚嫩的香气，低头可见她如墨青丝铺散在锦被上。

李济和忍不住伸手过去，顺着发丝抚摸着。这一切感觉都很新鲜，很美好。

授函匣子在自己枕边，李济和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里面还有两个铸贝不曾打开过。

看了柳新一眼，确定已经睡熟了，这才拿起来，小心打开。心中诡异地产生了做坏事的心虚感。

依旧是两只小人，只是交缠的姿势变化了，从相拥而卧，变成了相拥而坐。而某些细节部位竟也能看得清楚。

李济和伸手下到锦被里，确定了下自己身体对应的部位，又看了看身边柳新盖着被子仍旧玲珑有致的腰身，神情忽然怪异起来。现在还不是早上。

他有些坐卧不安，连忙将铸贝收回匣子里，放远了些。面对着柳新侧卧下来，能清晰看见她呼吸时微微翕动的胸脯。她中衣松开了些，露出颈部一片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越发雪白如凝脂。

因着靠得近了，两人呼吸交错，李济和渐渐乱了自己的频率，目光凝在她身上也再移不开。甚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搭在柳新的腰间。

她大约是累狠了，竟不曾发觉，仍旧睡着，安静而美好。

李济和便将手扣紧了些，当下身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仿佛所有不适都消失了。

柳新这一夜睡得很热，却极安稳，无梦无魇。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