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和应声而笑,似乎很是愉悦。
“我本没有想让明书进宫来。宫里关系错综复杂,她原来那性子,只怕被人算计了,连骨头都找不到。但是,六年前,差不多纳了叶家的时候,发现明书私自服用底也伽。”
“药是郑府一个婢子献的,我以为是郑府想以此为由头让明书进宫。”服用底也伽,性情会变化很多。当时明书的书信都是服药之后写下的,赤裸而急切。
“郑家能算计她一次,就能算计她第二次,于是我处死了那名婢女,接了她进宫。”
李济和本以为放在自己身边一举多得,能护住她。等朝中压制住郑家后,郑眀书还有机会选择出宫。
郑眀书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但自己无意男女之情,又不能如郑家所愿给予皇后位分,所以一直以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仍旧如旧时一般,甚至有意疏离。多次表达可以放她出宫,再寻好人家,却以她哭泣不停为终结。
直到,他登基之事提上日程,郑眀书再不能自欺欺人,又开始服药。甚至买凶杀人。
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儿时牵着她步步而行的模样还在眼前,李济和始终不能真正狠下心来处置她。何况,是自己犹豫不决在先,耽误了她,心中亏欠。
头发已经半干,柳新拿起篦子将之理顺。
“瑾郎,我倒觉得,不全是底也伽的作用。”若果不是用情至深,怎么可能疯癫至此?
“是我的错。”
“让淑妃留在宫中吧。我去安排换掉她身边有企图的人。瑾郎便是……真纳了她,也并无不可。”
柳新大约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她可以为其安排,但是这不代表可以饶恕她算计自己的罪过。
待她将这件事查清楚,证据确凿之时,郑眀书该受的惩罚仍旧不会少。
李济和:“现在确实没办法放她出宫,但是我也不会碰她。我对她无心。”
也不知是解释还是什么,柳新反正听着很受用。
“距离早朝不过一个半时辰了,早些睡吧。”
并排躺在床上,李济和在外缘,呼吸声清浅,裸露的脖颈曲线好看,从侧面还能看见他的睫毛直而茂密,脸部也有棱有角。是一种阳刚俊逸的美。
柳新微侧了脸看他许久,忽见他睫毛刷过一个弧度,一转头迎上她的目光。
“今夜……不圆房的话,母后并不会怪罪。你,不必担心。”
他神情庄重,仿佛在说什么家国大事。
柳新的脸却耐不住,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以下。立即转过身去背对了他面向内侧,却因为动作太大,一头撞在了什么硬物棱角之上。
是她此前藏起的授函。
“怎么毛毛躁躁的,可撞疼了?”李济和支起身子来为她查看伤口,看见盒子,道:“什么宝贝,你竟要放在床上?还伤了自己。”
看她只是撞红了额头,心下稍安,却研究起那匣子来。
柳新揉了揉额角,正要制止,玲珑锁已经摊开。响声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