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湛负手站在李文绛身后，看向她所看的寒冬雪色。今夜不知道皇宫多少落雪要染做血色了。

“不是。”

李文绛：“哦。”

“如果李济和连这种程度都解决不了，那南国江山迟早是我华子湛的。”

李文绛低低地笑了。那张本来有些木讷的脸上竟有了冰雪消融万物初生般的绽放之美。

“公子口气真大。”

“如果是这样，我定把李济和抢回去做妹婿。”

“那我呢？”

华子湛与她对视许久，“你愿意同我回华临吗？”

李文绛又转头向外面，到今天，便是十年了。许久后，用轻的不可能再轻的声音回答道：“此间事了，我想，我是愿意的。”

如果她还活着。

柳新的手已经凉极了，她几乎尝试过了所有的办法，都没办法让穆向莲醒过来。惜梦的解药也不管用，治疗疫病的解药也不管用。穆向莲就像是一具有温度的尸体一样，任由柳新如何呼唤已经不能回答分毫。

白日里尉迟瑾到她面前胡闹了一番，当时只觉胸口闷极了，困倦难忍。与李济和回到凤鸣宫中时，已经难以站稳。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尉迟瑾向她挥动的帕子。服用了沉香留下的解毒丸，随后借叶昭昭的口接了太医过来。

“如画姑姑，母后所中之毒与父皇和本宫都不相同。今日可有尉迟瑾之外的人接触过母后的饮食？”

柳新只能认为下毒的另有其人。

如画脸色惨白，但是仔细想过之后，还是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妥：“今日来过的除了皇后娘娘您，就只有金灵公主，金灵公主是断不会害太后的！瑾昭容虽来过，但是被婢子拦在外面，不曾近得太后的身啊！”

柳新听来也觉得没有异常之处，只好另作安排，“如画姑姑先带母后藏于暗室之中，待外面本宫的人来寻，否则不能擅自离开半步！务必保护好母后。”

“婢子晓得！”

柳新选了宫中隐蔽的小路穿梭在各宫之间，安顿人手潜藏。正因如此，不多时，宫中各院便如同空了一般。便是逆贼杀入，也伤不得要害。

到了莲泉宫，崔乐也只是多问了一句，随后拿了一柄宝剑抱着狐狸藏进了内殿隐蔽之处。“娘娘千万当心。”

李济和此时应该已经引出宫中埋伏的暗探了，不知有所损伤。毕竟他以身为饵太危险了些。

柳新归心似箭，才看见凤鸣宫，就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身，带离了地面。柳新却不慌，因为气息太过熟悉。

“瑾郎可抓到暗桩了？”

柳新顺从的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中，低声询问，两人午间便商量好了，她假装中招昏睡，他等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将这条大鱼带上钩，也好肃清宫中，省的人睡不安生。

李济和嗯了一声，声音却喑哑，将她径直带到了凤鸣宫的偏殿中。

“瑾郎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柳新觉察到不对劲，想挣开他的手臂好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恰被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再次被抱紧。他身上起了火一样滚烫着。

“阿新……”

“瑾郎？”

“我……想要你。此时圆房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