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公子即使不是南国之人,但是也应知道入乡随俗,即使不行跪拜大礼,也是要聊表敬意不是?”
柳新出言道,并不是为了维护自己面子什么的,而是觉得不能让秋黛这丫头一心为她着想却寒了心。秋黛虽然脾气倔强,但是对她很是维护,她这便也算是出言护着。
秋黛听了柳新发话一下子就挺胸抬头气势昂扬起来。
万俟铎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皇后娘娘说的有理。在下失礼了,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拱手倾腰施了一礼。
“万俟公子免礼。”
万俟铎:“不知皇后娘娘想如何考验在下?”
“那便恕本宫冒昧问一句,万俟公子本家何处,学医几年,对慢性毒药可有了解?”
万俟铎微微皱眉,脸上越发苍白透明起来,“在下学医十年,对药石略有研究。至于本家,在下不能告知。况且,在下只是为了治病而来,其余事情并不重要吧?”
柳新本就是随意一问,看他确实有难言之处,便不在此处纠结。
“既然公子学医时间也不短了,那望闻问切的本事定然不在话下。可否看看本宫有何不妥?”
柳新端坐不动,一点也没有将手伸出来让他把脉的意思。真正有本事的医者便是看面相和姿态习惯就知道此人身患何疾,能否医治。
万俟铎这才将目光放在面前华服重冠的女子身上。
眉宇间微蹙,似有愁绪淤积,小小年纪便手脚畏寒,看姿态竟然还是女童模样……万俟铎不由心中暗叹,看着光鲜亮丽,竟也是个可怜人。
“娘娘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切忌过分劳累。稍后在下会开方子给娘娘,十八岁前常服可改善畏寒之症。”
万俟铎不由放轻了语调,仿佛怕哪句话会无意中伤到这女孩子。
柳新听罢却有些犹豫,并未说明她身体寒症伤及根本难以有孕,但是有改善畏寒之症的办法,这算是医术高超还是医术不精呢?
“多谢公子。”
便算作他通过了吧。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揭了皇榜到宫里来的人。就是为了太后,这个险也不能不冒。
万俟铎也不多说,只要了纸笔,屏退随侍,示意柳新来拿他的方子。
柳新站在万俟铎身边,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药香,浓郁入骨。
“万俟公子莫不是久病成医?”
“娘娘慧眼。在下此次前来便是想替自己向南国皇室讨要一味药引子。这方子,算是向皇后娘娘示好了。”
“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需得公子治得好太后娘娘才有开条件的资格。”
柳新对这方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入宫前,李济和也为她搜罗了不少抗寒的法子,大多没有什么效果。
万俟铎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漠,依旧好脾气地缓缓说道:“娘娘身子还未长开,只要好生将养,以后自然无忧。只是,娘娘还需留心身边的人。不管冬寒夏寒,敌不过人心最寒。”
这话说来竟有几分沧桑。
他是说自己还有望成为母亲吗?而且有人在暗中算计自己?
“那本宫多谢万俟公子了。”柳新面上不动声色,接过墨迹未干的方子,草草看了一眼上面的药,有两味眼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