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紧接着让太医院准备了些疑难的案例，讲给万俟铎听，万俟铎都将病因和症状以及用药讲得清清楚楚，甚至有几处关键，太医院都琢磨不出来为什么，万俟铎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太医院包括韩京在内的一众人佩服不已。

既然已经证明了来人确实艺术医术非凡，柳新也就不拦着了，将人带进了永寿宫。

金灵依旧在永寿宫安安静静抄着佛经，便是柳新进来也只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执笔。

万俟铎在雅卡的搀扶下步入了永寿宫，如画满是担忧的目光跟随了他一路。

“皇后娘娘，这能行吗？不过是个江湖游医……”

“总不能不治对不对？”柳新并没有给她说更多的机会。眼神落在金灵身上，不过一瞬又一开。

万俟铎没有再向里面走，而是站在门口处仔细瞧了瞧里面的摆设，和那个不动如松的女子。

“皇后娘娘，之前在下所说，怕是要作罢了。”

万俟铎摇摇头，没继续走进去，而是转身退出来，对着柳新再次一躬身。

“万俟公子这是为什么？”

柳新不明白，这还连人都没看见，怎么就知道治不了呢？

万俟铎眼神似乎飘了很远很远，有些迷惘，随后露出深深的无奈：“服用不灭忍十年，便是同死人无异了。在下救不回来。”

“不灭忍？是何物？”

“是滇南齐奇药，用来解断肠花毒的。但是寻常人长期服用，会封闭五识，直至失去所有感官，不再具有人的一切感觉，也就是，活死人。”

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才让人狠心到这种地步，将人慢慢摧残致死！

柳新心中惊怒，眼中涌起一丝杀气。今日有人将这等下作的东西用在太后身上十年，保不齐，下一个惨遭荼毒的人就是太上皇和皇上！

“当真没有一点办法？”

万俟铎斟酌片刻道：“在下有一办法，能使人暂时苏醒，留下遗言。”

人是救不回来了。本以为南国一行也许能寻找到拜托宿命的办法，却不想只是来见了一群可怜人而已。万俟铎除了能让穆向莲得个痛快已经没有什么能做得了。

“公子，你的药？”

“既然救不回来，自然是另寻办法了。”

他已经十数年如此，还怕再久一些吗？

柳新双手紧了紧，扫过已经虚脱的如画，和依旧面无表情的金灵，下定了主意：“公子且住下，本宫寻皇上拿个主意。”

与其五识封闭人事不知，受尽折磨，不如痛快了结。但是，穆向莲毕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柳新不知道怎么同李济和说这件事，从永寿宫到明正殿的路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李启步入到永寿宫后，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那个声音很熟悉了，是她的贴身婢子，叫如画，是个温柔忠心的人。

“父皇。”

“你母后怎么样了？”

“回父皇的话，大夫来看过，说，不会醒来了。”

“江湖游医的话怎么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