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的质问一点也没防着阿敏。
郑明书脸色却煞白,“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必同妾身多说?!”
她尽管害怕,但是仍旧色厉内荏,不肯真的低头。
柳新自己寻了一处坐下来,看着屋子里和上次来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布置,那些摆设大多换过了。怎么换的,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巴不得多给她一些,让她砸个痛快,砸到众叛亲离。
郑明书固然有可怜之处,但是她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淑妃,万俟公子医书怎么样,太医院有目共睹,让他来给你看看,或有根除你体内毒素的办法。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是皇上的意思。”
柳新不欲与她争执,方才说重话只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清楚的,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假借李济和之名,可以让郑明书配合一点。
郑明书听见李济和的名字,果然脸上的冷凝有了一道裂口。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但是她并没有轻易相信。
“你也知道你疯婆子似的,换做是谁又能敢近你的身呢?”
柳新的话可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阿敏听着头越发低,不敢看两个人,恨不能到地里去。
郑明书想反驳什么,但是面对着柳新,也是并不想多说什么。
“反正万俟铎一个外族男子,妾身不可能让外人进这个房间。便是皇上说话也不行。”
对此柳新早有安排,“外面准备好了悬丝诊脉的玉蚕丝还有隔开内室的屏风。万俟公子不会进来。”
郑明书又道:“悬丝诊脉也诊不出什么。”
“这个就看万俟公子怎么说,淑妃不是他,怎么知道他诊不出来?”
柳新能在短短时间将铺子经营到南国各地去,自然是在辩驳之上很有造诣,郑明书久居深宫,不过几句,就被堵得没了办法。
“哼,妾身人微言轻,听凭皇后娘娘吩咐。阿敏就留下陪着妾身,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本宫也陪着淑妃,要是万俟公子有什么失礼的举动,本宫也好做个见证。”
郑明书冷笑一声,眼眶红了红:“皇后娘娘就不怕吓着臣妾,诊脉出了差错?”
“本宫能吓到淑妃嘛?淑妃方才可是说让本宫滚呢。万俟公子和一宫的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明书被柳新呛声到胸膛剧烈起伏,还连反驳一句都做不到。眼眶越来越红,心中也越发委屈。但是不想在柳新面前落了下风,转头面向睡榻里侧,狠狠捶床。
“皇后,你同她一个病人置什么气啊。”
李济和在外面听了许久,终于还是走进来,看着榻上压抑着哭声,面色苍白的郑明书,心中忍不住一叹。
柳新起身,矮了矮身子,就算是不是郑重拜见,礼数仍旧周到。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
郑明书听见李济和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
“您还来做什么?!您不如就放着妾身,让妾身自生自灭!省的碍着您和皇后娘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