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和几乎是立即就给出了回答。
柳新望着他,望着他,在他的瞳孔里,只看见自己一个人,认真极了。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阿新,你是我的妻子,而我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你如果不喜欢他们的名分,我可以收回来。平衡势力,我有别的办法。”
李济和逐字逐句地说,发自肺腑。
有时候这种突如其来的诚挚比及什么危险,什么算计,更让人不知所措。
柳新道:“瑾郎,你知道的。我不能……”
“我知道,可以治好。你无需逼着自己。我要是不想让柳家坐大,有的是办法,不需要牺牲你。”
似乎就是因为当初一口气娶了三位侧夫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要靠这种手段牵制各大家,逐渐忘记,他,李济和,最擅长的并不是搅弄权力场,而是用雷霆手段打击对方。
“那瑾郎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是你想太多。我只是想娶你。”
柳新回忆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李济和当初只是说,“以后没有他人就唤瑾郎吧。”
她是有些傻。很多事情都想当然。她还以为,他是她以为的他,心中除了江山社稷再无其他,就连自己的人生大事也可以为之牺牲。
却原来,真真的他,有血有肉,有情欲,有喜怒哀乐,也有自信,也会无奈。
更重要的是,也会有情爱。
“瑾郎,是我……狭隘了。”
“阿新。我在选秀时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能让我有毫无其他目的迎娶回来的人,只有你而已。”
面对父皇母后的催促,他本身很迷茫。他没有与侧夫人中的任何一位发生夫妻之实。只是做到物尽其用,像是对待没什么本事的臣子一样。实在没有什么用就搁置就好。就像崔乐。
对任何一个人,他都没动过多余的念头。
柳新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关注,她只要出现,他的眼神就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上。从审视质询,到欣赏,再到有些愧疚,最后是慢慢的,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念。
便是她自请时都没有那么强烈。
在储秀宫中看到她的一瞬间,关于自己生育后嗣和未来生活的期望,一下子就清晰起来。是她的话,这一切都很好。
他能想象到她会有点执拗,有点羞涩,有点要强的模样,能想到她会把后宫管得很好,能想到她有点傻傻的。
但是这么久了,她的戒心仍旧那么重,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走进她的心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以为……”
“现在你知道了。以后不要委屈自己。毕竟,即使别的做不了,仗势欺人没有人比你势大。”
当一个面容冷峻的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俏皮话时,就像是凛冬忽然花团锦簇,春暖花开。
同时化去的还有柳新心中的冰川。
“我也没有受委屈嘛。”
柳新忍不住低声嘟囔着。是郑明书气得够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