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听她瞎说!”安兴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他气得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我心想,这次总算是长教训了吧?
像保姆跟情夫这种人,社会上可不再少数,要学会处处提防才行。
安母看着安兴,“我回来之前,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睡觉,什么都没做!”
“安兴,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安母的嗓门往上拔高了几度。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安兴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保姆跟情夫暗暗发笑,看到他们得意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我早有准备。
“阿姨,我觉得,比起两个外人,你更应该相信安兴的话。他从小到大有没有爱说谎的毛病,您最清楚。而且,我可以证明,保姆经常私拿你们家的东西给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是什么快递员。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小区附近的快递收发点查。”
“同学,我们安兴是好学生,将来是要考重点大学的,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跟他保持距离,不要影响他学习。”安母看我的眼神透出厌烦。
我心口微刺。
眼前的人要是无关紧要的话也就罢了,正是因为在意她的想法,我才会觉得这么难受。
艰难地整理好心情,我一脸严肃地说:“我有证人,证明我跟安兴才是说实话的人。”
屋内安静下来。
安兴第一个做出反应,满脸期待地问:“真的?”
保姆跟情夫都有些慌神,可他们是老狐狸了,用干笑掩饰过去。“这孩子,把谎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家里就我们四个人,你上哪儿找什么证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承认就好。”
我没理会他们。
“人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就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安兴大喜,第一个走过去开门。
“你好,我是来作证的。”来人开门见山,声音很清亮。
安母没搞清楚状况,跟着安兴迎过去,“请问,您是……”
“我是住在对面五楼的。”
走进来的男人二十五六岁,个子很高,跟安兴差不多,人长得很普通,衣着古旧,虽然不是很合体,可看起来还算妥帖。
“请问你怎么称呼?”
“章永彬。”
章永彬,燕市未来的传奇画家,一副画作能够拍出七位数的高价。可,那是十年后,如今的他籍籍无名,还是个为生计发愁的小人物。
章永彬住对面五楼,为人有个小癖好,创作遇到瓶颈的时候,喜欢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楼的住户。
我跟安兴结婚后不久,正在屋内换衣服的时候,偶然发现对面楼闪过一抹诡异的光斑,落在我们家窗户上。
经仔细观察,我才惊觉,竟然有人拿望远镜偷窥!
那时候,我很生气,直接找上门去理论,章永彬性格挺老实的,有什么说什么。我们这才知道,早在数年前,他就养成了用望远镜观察对面住户的习惯。
于是,我趁着安兴睡觉的时候,拿着激光笔去晃章永彬家的窗户。
看到他站在窗户前,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板,半带威胁的要求他上门作证。
从刚刚开始,章永彬一直通过望远镜观察我们这边,觉得时候差不多,才来敲门。
他看向我,微笑着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视线不经意间瞄向他沾了些颜料的手,我心想,眼前的人物可是个实打实的摇钱树,我一定要想办法据为己用。
“我先道歉。”
章永彬显得彬彬有礼,视线扫向保姆跟情夫,两人俱是激灵了一下。
安母疑惑地看我一眼,视线又转向章永彬,“您请说。”
“最近我朋友送我一副望远镜,空闲的时候,我喜欢用它观察对面楼的住户。我的这个癖好肯定会让你们反感,我先说声对不起。”
情夫朝保姆使眼色,保姆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章永彬的鼻子骂:“不要脸,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姐,快报警!”
面对保姆的咄咄逼人,章永彬很镇定,“看你气急败坏,不就是怕我揭穿你吗?”
保姆的脸瞬间就白了。
安母推开她问:“我儿子安兴说的是真的?撒谎的人是我家保姆?”
章永彬点点头,“她经常趁你们不在把这个男人带回家来,上次,还在你们的床上……咳咳咳!”
他看我跟安兴在场,没好意思把话说明白。
被证实没有说谎之后,安兴没忍住,掉下眼泪。
我是又好笑又觉得心疼,默默地拿出纸巾,递给他擦眼泪。
之后,章永彬详细说了自己看到的一些情况。譬如保姆私自动过安兴的存钱罐,甚至到现在,安兴自己都没发现。
还会趁着安母不在,偷偷将她近年不穿的衣服据为私有。而诸如克扣安兴的早中午饭,接济她无业的情人,更是家常便饭。
安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给保姆中介打电话,叫他们领导过来评理。
事情闹得很大,保姆多半不会有好下场,肯定不会再有人愿意雇佣她做类似的工作。
证明自己的清白后,安兴冷静下来,小声嘀咕:“奇怪,我妈要出差半个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我暗自笑笑,没说话。
婆婆之所以提前回来,是因为我冒充安兴的同学,捏着嗓子给她打去电话。
电话中说,安兴三天没来上学,手机也无法接通。
婆婆很着急,当天就订票往回赶。
昨天我来的时候,就悄悄把电话线拔了。安兴从前几天开始,为了迎接月考,不让自己分心,手机也一直关机。
我正要松口气,猛地想起安母回来了,我的大公鸡不能再放这里了。
我趁着众人不注意,跑到阳台上。
看到鸡笼子,我当即就傻眼了。
我的大公鸡呢?
那一刻,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我慌慌张张地跑回客厅,大声问安兴:“我的大公鸡呢?”
见我脸色不好,安兴怔住,“不是在阳台呢吗?”
我心想,不好,兴许是保姆动了我的公鸡。
可人已经被中介带走,连个影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