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火？

我妈笑笑，她还只当牧晨是小孩子，说的话带着玩笑成分。

“好啊，我巴不得你们两个有一个能做我的女婿呢。都是好孩子，阿姨都喜欢。”

说完，她重新回到厨房忙碌。

饺子端上桌，汪教授特意把一盘饺子推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说：“你妈刚还跟我说，你之前除夕的时候吃饺子，不吃到有硬币的不会罢休。”

经过他提醒，我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我家的习惯就是，除夕夜包的饺子里面放一枚硬币，谁吃到就代表今年会钱财丰盈。

我对此很有执念，而且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一年偷偷做了记号，即便这样，每年吃到都是我妈。

那是我每年除夕唯一的乐趣。

现在回想，只觉得好笑。

“你们可都要让着我啊，今年我必须吃到才行。”

表现出小孩子的一面，我妈跟汪教授都很开心。

“行，我们都让着你，挑到像是有的都给你吃。”

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我终于如愿以偿。

将吃到的一毛钱硬币洗干净，保存起来。

看过晚会，我们都睡得很晚。

阳台上的灯笼没有关，映得到处都红彤彤的，望着窗外的灯火，我辗转反侧。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呢喃。

我被瞬间惊醒，从做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

“冉……火！”

声音是牧晨发出来的。

我妈跟汪教授睡得沉，都没有听见。

“冉冉……”

听到他吐字清晰地喊我的名字，我的胸口骤然一紧。

难不成牧晨又在做预知梦，而且，还是跟我有关的？

容不得多想，我蹑手蹑脚的下床，来到距离我房间不是很远的客房门口。

我想听清楚牧晨说的梦话究竟是什么——或许，能够从中推测出我的未来。

客房开着一道缝儿，牧晨并没有将门关严。

我借着微弱的光望进去，躺在的牧晨看起来很不舒服——他大汗淋漓，眉头还紧紧地绞在一起。

须臾，又听睡梦中的牧晨大喊一声：“火……冉冉，火！”

火？

我又上前一步，试图听得更仔细。

“冉冉，到我这边来，到我这边……”

砰砰砰！

我心跳愈发快了。

从牧晨的表情跟语气推断，他似乎梦到我遇到了危险。

他一直重复大叫让我小心火，难道，我会命丧火海？

得出这个推论，我犹如置身冰天雪地，手掌心儿都是凉的。

“冉冉……”

睡梦中的牧晨紧紧抓着被角，我注意到，从他的眼角淌下一滴的眼泪，被窗外的月光赐予不一样的色彩，直直地溅落到我心底。

我紧揪胸口，缓慢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很沉重。

我害怕我的猜测被证实，却又想直面我的命运。

忽然，的牧晨开始痛苦挣扎，连面容都跟着扭曲。

泪水簌簌落下来，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哽咽的，“冉冉，到我这边，冉冉……”

不忍看他继续这样，我伸出手去，“我在啊，一直都在这里啊……”

当冰凉的指尖碰触到牧晨汗水涔涔的脸，他蓦然睁开眼睛，错愕的眼神穿透黑夜，将我望着。

我们都沉默了。

“呼呼……”牧晨还在急促地。

他在试图让自己冷静，转着眼睛看看周围，确定自己已经彻底从噩梦之中脱身。

我收回手，小心坐到床边，问他：“你做梦了，是预知梦吗？跟我有关的预知梦？”

身后的牧晨坐起，靠到床头柜上，他用轻松的语气说：“你想多了，我不是只会做预知梦，也会做一些寻常的噩梦的。”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牧晨所说的话。

从他故意放轻松的语调就能够推敲出，他对我有所隐瞒。

然而，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才会让他不肯对我说实话呢？

那一刻，我想到了他痛苦的表情，想到了他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滴。

我的语气低沉下来，“牧晨，你确定不打算对我说实话吗？”

“冉冉，你真的想多了。”

我沉默了。

牧晨呼唤火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响起。

几个月前，我做过被大火吞噬的噩梦，我惊慌失措，却无路可逃。

联想到一起，不知不觉间，我流了一身的冷汗。

注意到我不对劲，牧晨立刻安慰道：“冉冉，你真的想多了。”

“希望你不要骗我。”

静默了几秒钟，牧晨才说：“有我在身边，绝对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

我低着头，自己的手指儿，“要是别的女孩，听到你的话必定会很感动，可我不同。牧晨，你要知道，我跟她们都不同。”

我爱的人是安兴，而且，坚定不移。

牧晨起身去喝水，他做梦流了许多的汗，是该补充一下水分。

“别多想了，去睡觉吧。”

回到自己房间，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不时闪现出牧晨紧揪被角，表情痛楚的模样。

希望真像他说的那样，不过是我跟他的一场噩梦。

早晨。

迷迷糊糊的，听到我妈在跟汪教授说话。

“给孩子打个电话吧，毕竟是在米国长大的，不知道咱们这边的规矩。现在米国时间是晚上，趁着孩子还没睡觉。”

汪教授的前妻是米国人，据说孩子是个非常漂亮的混血儿。

我翻个身，还想继续睡。

昨天睡得实在太晚了。

“孩子对我有抵触心理，看到是中国来的电话，说不定就挂了。”

“你还没打过去呢，怎么就知道他会不会挂。你作为孩子的爸爸，该多关心她。”

在我妈的“怂恿”之下，汪教授终于把电话拨出去。

不出他所料，电话果然很快被挂断。

汪教授无奈叹口气，“过去我该多关心孩子的成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牧晨很快起床，帮忙做早饭。

他们聊天有说有笑，我再也睡不着，收拾妥当来到客厅。

正在帮忙包饺子的牧晨抬头看我，刚要说话，却好像被什么噎住，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为了迎合新年的喜庆氛围，过年之前我特意跟妈一起做了一身红色的旗袍穿。

旗袍经过改良，并不十分修身，方便活动。刺绣非常的精美，颜色浓厚而不艳俗。

牧晨呆呆地看着我，许久才想到开口说话：“你怎么穿这一身儿？”

我微微提起快到膝盖的裙摆，转了个圈儿问他：“不好看吗？”

牧晨笑笑，眼角有光落进去，“非常好看。”

我妈问他：“小晨，你给你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吗？”

牧晨低下头，含糊地回答：“还没。”

“那现在赶紧打一个，别让他们着急。”

“我知道。”

话音刚落，牧晨的手机响起激烈的铃声。

看到来电显示，他很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