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只为了你
早晨起来，我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我也搞不清楚，昨晚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仔细回忆，都回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声音？
门外，有人敲门，是瑾瑜：“冉冉，该起床了，小心迟到，罚你做值日。”
“马上。”
餐厅里，传来早餐的香气。
我伸展了一下身体，刚出门，迎面就看到牧晨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我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牧晨一切如常，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和煦，“早啊，冉冉。”
“早，那个……”
原本已经与我擦身而过的牧晨又回头看我，“怎么了？”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牧晨抬头看天花板，思考了一下，“昨晚十点多我就睡了，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就干脆早点睡觉养精神。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才会产生错觉。
牧晨抬手揉揉我的头发，“快去洗洗脸精神一下吧。”
来到浴室我才发现，竟然顶着一个鸡窝头，怪不得刚刚瑾瑜看到我一直在憋笑。
路上，由于近来市内修路，公交车不得不更改线路。
我跟瑾瑜要多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学校。
瑾瑜倒是无所谓，他本就对健身格外的热爱。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可突然，瑾瑜却忽然一脸认真地问我：“冉冉，安兴跟牧晨，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不是十五岁的小小少女，面对这个问题，并没表现出应有的娇羞。
“安兴啊。大家应该都看得出来吧？”
瑾瑜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飞，说：“有件事情在我心里埋藏很久了。”
“什么事情？”
瑾瑜神情犹豫，思虑了好一会儿，还是跟我说：“有一天我偶然经过牧晨的卧室，听到他说梦话。”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到瑾瑜的表情就知道，牧晨说的梦话八成是跟我有关了。
“他说的梦话内容是什么？是不是我……”我小心翼翼地指向自己。
瑾瑜的眉心皱起一道纹路，神情明明凝重，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原来你也知道，牧晨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我们住在一起之后，我就注意到，他的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你。平时很沉默稳重的一个人，看到你，就会不自觉的笑……我早有感觉，却没问出口。那天，也是偶然了，我半夜起来去洗手间，经过他卧室的时候，就听牧晨的声音传出来，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悲伤，断断续续地说，‘冉冉……不能没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站在门外听了很久，他貌似……哭了。”
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
我想起昨晚的经历。
难道，在我耳边低低絮语的会是牧晨？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清醒，仍然能够判断出来，他的语气带着愧疚。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又对我做了什么让他觉得难受？
我陷入沉思。
忽然，瑾瑜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冉冉，你想什么呢？”
“哦，没、没事……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瑾瑜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我是觉得牧晨对你用情很深的样子，你何不……”
我甩出一记凌厉的眼神，瑾瑜不得不住嘴。
“我的感情是无法左右的。”
眼看就要到学校，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老唐，唐阳宇！叫你呢，怎么听不见啊！”
我随即顿住脚步。
唐阳宇不就是章永彬的第一个买家吗？那个自称企业家的老人，却借口说章永彬的画受到诅咒，强行要求退画。
朝传来喊声的方向看过去。
有个老人穿着松垮的粗布裤子，手执一把大蒲扇，正坐在老槐树下跟邻里聊天。
我跟瑾瑜走的这条路，穿过城中村，才会看到三三俩俩的老人，聚在一起聊天儿。
“你喊啥喊，我又不是耳背！”
摇着蒲扇一脸不满的老人正是唐阳宇！
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个企业家，不过是普通老百姓罢了。
我脑中很乱，数个想法交错而过，身边瑾瑜叫我，我都没听见。
“你就是老了，耳朵听不见了，还不服老。你说说你前几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穿着西装，还打领带，人模狗样的，被一辆车接走了，车上的小伙子看着都挺精神的。”
“还有这种事啊，老唐，怎么回事啊？”
几个正摘菜的老奶奶也围上去，手上的活都停下来，顾不上干了。
唐阳宇摇蒲扇的动作慢下来，微微昂起下巴，神色得意，“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个大老板请俺过去吃饭。你看看你这个老家伙，连这点事儿都值得宣传一下。”
虽然是责备的话，可语气之中不无得意。
“呦，你什么身份啊，不过是一个棉纺厂退休的普通职工，大老板请谁吃饭不好，就偏偏请你吃饭啊？”
“你懂什么，人家大老板就是觉得跟我说话投机，喜欢我的人。”
“还喜欢你的人，你做那点事他不知道吧？装领导去基层骗吃骗喝还收人家礼，要不是你儿子，你还在里面呆着呢！”
“说什么呢你！”
唐阳宇丢下蒲扇，跟另一个老人厮打在一起。
“冉冉，你到底怎么了？”
瑾瑜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为了让我回神，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浑身发冷，指节无意识的活动时发出咔咔声响，却强装镇定，“我没事，要迟到了，咱们赶紧走吧。”
经过几个厮打的老人身边，唐阳宇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怎么了，老唐，怂了？你少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头蒜，依我看，你就是一彻彻底底的骗子！”
对，他就是骗子。
我没有去看骗了我们的老人，胸腔内腾起的热度染红了我的眼睛。
幕后，肯定少不了一个用心险恶的主使，而这主使又会是谁？
我想起瑾瑜跟我说的话，还有昨晚，那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冉冉，无论我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一生，我都只为了你。”
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