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的指尖停在她的发丝间,耳边是吹风机的“嗡嗡”声,他笑了一声,“怎么了?不愿意?”
苏青没有应声,心里却像有一只小鹿乱撞,她突然咧着嘴角“咝”了一声,“有你这么吹头发的吗?”她忙不迭地从吹风机的风向下逃开,转身看着二爷。
“烫着了?”二爷连忙把吹风机关了,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手心一阵滚烫,看来真烫着了……这个吹风机真是煞风景……
“不吹了,我头发差不多干了。”苏青侧头对着镜子胡乱地用手抓了抓头发,在热气的晕染下身上艾叶的香味若隐若现,估计是刚洗好澡的关系,她的脸颊上粉扑扑的,白皙的皮肤上隐约看到几颗微小的痣,除此之外再无瑕疵。
“他叫什么?”二爷冷不丁地问她一句,苏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嗯?”苏青转过头,靠着身后的洗手台。
“他叫什么?”二爷上前走近两步,苏青明显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氛,正当她想装作听不懂离开的时候二爷突然扶住洗手台面,将她禁锢在他的手臂之中。
“你干嘛!”苏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鼻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脸庞,夹杂着酒气。她借着腰背的力双腿随意的伸向地面,跟面前的男人相比更加差了一大截,二爷勾着嘴角猫着腰凑近她。
“我想知道。”他的笑意戛然而止,乌黑的双瞳一瞬不眨地看着苏青,沙哑的声音像是在酒水里浸泡过,撩人却忧愁。
苏青愣了愣,她的睫毛上下翩飞,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她紧张,毫无来由的紧张。二爷的鼻尖在她的左脸上轻轻滑动,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粗硬的绳缆硬生生绑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可我不想说。”苏青皱着眉头,把脸别到一边,“浴室太闷了,我想出去。”她推开他挡在身侧的手臂,只看到二爷手臂的青筋凸起,更加用力地按在台面上。
“为什么不想说?”他不依不饶,目光如尖刀,眉头紧皱地看着她,“说完再出去。”
苏青赌气一般地笑了一声,干脆继续靠着,仿佛在比谁耗的时间更长一点。“我要是就不说呢?”
“苏青,你就是太倔了。”二爷收回手,他正对着浴室镜上方的灯光,苏青清晰的看见他倏地放松了紧皱的眉毛,面无表情的脸上隐忍着一丝怒意和失望。
苏青不知道,二爷为什么这么在意从她口中听到付东的名字。他早就是她放下的过去,他现在的生活、改头换面更名换姓都和她无关。
二爷转身走出浴室,剩下苏青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前的浴缸还飘出缕缕白气,她回头,看见浴室镜上蒙着些许水滴,刚才的白雾早就消失不见,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二爷兀自倒上一杯酒坐在沙发上,眼前浮现的是苏青那副倔强的样子,莫名燃气一股火气,这或许就是男人的占有欲,苏青的逃避让他失望和落败。
他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做她老婆,她不回答;他问她前任的名字,她也缄默不言。所有他在意的事情她都在回避,她愿意和他分享过去的故事,却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那么,他到底算什么?
男人有时候小气起来……真是惹不得。
苏青一个人对着镜子发了会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二爷故意没有看她,酒一杯接着一杯,偌大的房间静的骇人。
“晚上别喝这么多酒……”苏青咬了咬嘴唇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第一次看见二爷这么冰冷的脸,真有点不习惯,她的裙摆随着迈开的步子轻盈的在腿边荡漾,她走到他身边,将沙发上的酒瓶拿起来放到一边的茶几上。
“我喝酒碍着你了吗?”二爷前倾身体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酒瓶,“苏青,你凭什么管我?”他沙哑的嗓音像一把锈钝的刀在她心上打磨。
苏青沉了口气,耸了耸肩,笑了一声,“那你喝吧。”她直起身,半干的长发被她撩到脑后。
“……”二爷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就不会服个软说句好听的话吗?还真是把他磨的没脾气了!
“去哪?”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转身就走的苏青,她踉跄了两步,手腕被他紧紧攥住,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回房间。”
二爷笑了一声,“回房间?回哪个房间?门都锁了,钥匙在我这儿,你怎么回?”
苏青倒吸了一口凉气,新鲜的空气夹杂着艾叶的味道钻进鼻腔,“我从后院绕还不行吗?就当是散步了。”客栈前后两个院子,二爷的房间就在后院,住宿楼和玻璃房坐落在两个院子的中间。
“院门我也锁了。”
“……”他要说不是精心策划的,苏青打死也不信,她攥起一股劲,细弱的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掌心,“你故意的是吧?”
二爷咬紧牙关,手臂一收,苏青直接跌落到沙发上,她上下颠簸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二爷就翻身压上来,“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了吧?”他沉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龙舌兰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你……就是个流氓!”她的背脊借力起身,却被二爷毫不费力的压了下去,挥舞的拳头也被他攥在手心里。
“苏青,我今天还就是流氓了。”二爷狞笑地看着苏青徒劳无功的挣扎,“省着点力气,等会别求我。”他舔了舔牙齿,松开她的手,苏青瞬间安静下来,面前的男人看她太过深情,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过去练就的手段,坚守的清高,对男人的不屑一顾在他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
“我……我还生着病呢。”她别过脸。
“有点感冒,正好多出点汗啊。”
苏青呜咽了一声,身体像是着了火,燃烧成轻飘飘的一团,他手掌上薄薄的茧隔着顺滑的睡裙渗透进皮肤,二爷轻笑了一声,“刚才和我叫板的力气呢?”
她后知后觉,仍然不服软,“也不知道那天谁先睡着的?”苏青毕竟是习惯熬夜的,二爷这种早睡早起的人当然比不过她。
二爷狠狠掐了下她的细腰,看到她淡眉拧了拧,他嘴角勾着笑,“看来那天晚上有人不满意啊?嗯?今晚有种别求我。”
他贪婪地吮吸着她每一块裸/露的皮肤,苏青霎时间就后悔了,二爷是多么腹黑的一个人,她嘴上赢一毫,他必然要在其他地方得一寸。
苏青闭着眼睛,吃痛的“唔”了一声,二爷抬起头看着她缩在沙发上,一旁的抱枕抵着她的头,他伸手摸了摸她微红的脸,这个睡姿看着都难受,他起身打了个横抱,苏青像叶片一样躺在他怀里。
“换个地方。”他笑了一声,“这个房间隔音好,别憋着。”
苏青被放在床的中间,二爷俯身上去静静地看着她,酒劲好像散去一些,飘窗上的窗帘半拉着,月色悄无声息的溜进房间,艾叶的香味萦绕鼻尖,催人情愫。
“二爷,你的床真软。”苏青笑了一声,她眼角有些湿润,声音如隔着一层纸传来,虚弱飘渺。
“为什么我们不会是一辈子?”二爷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嗯?”苏青看着他,云里雾里。
“算了,不重要。”他冷笑了一声,立刻俯下身,唇舌霸道的占领她每一寸肌肤,几近发泄一般的,不容她半点反抗,他箍住她的手压在头顶之上,眨眼的时间苏青便的在他的身下。
那天她和王林昊打电话,二爷清楚的听到她说过几天回去。
他问她,苏青,你把我当什么了?
苏青笑着反问,二爷,你把当什么呢?一夜情?还是说不够,那你想几夜?
你说呢?
总之不会是一辈子的。
总之不会是一辈子。
可是他偏偏想要一辈子。
苏青阵阵呜咽,喘息,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是他的。
“痛的……”她撕扯的嗓音让他放慢了速度。
呵,哪需要她求饶,她皱一下眉二爷就心软了。
只有苏青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宠她。要不然,她怎么不能向他服个软?
月亮收起了一些光亮,她安稳的睡在他身边,被他箍在怀里,空气有一丝忘我后的燥热,他摸了摸她的胳膊,一丝凉意印在掌心,他将她胳膊下的羽绒被往上提了提。
苏青咳了几声,二爷急忙拍了拍她的背,“要喝水吗?”
苏青摇头。
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怎么醒了?”
“你抱的我太紧了,呼吸都困难了。”她的嗓子有些痒,又闷咳了几声,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二爷,奕秋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低头看着她,倒是真想不出奕秋能说他什么好话。
“她说你厉害,说我玩不过你。”苏青愣了愣,“她还说我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二爷得意地笑了一声,手不安分的从她光滑的后背一路下滑,“那你觉得呢?”
苏青扭动了几下,趁机抓住他的手,“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