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辗转反侧,梦里各种画面一一的掠过,由刚开始的惊怵恐怖,慢慢的变得柔和温馨,最后是开满野花的草地,然后是我幽幽的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
原来,我是躺在宿舍的架床上,夜半时分,梦里回首,竟是小时候那一段充满快乐的时光。
“萧辰哥哥,萧辰哥哥。”
奶声奶气稚嫩的声音仿佛在黑夜里回荡,我的梦里出现的那个一脸邪笑的小男孩。
很奇怪的感觉。
思路慢慢的回笼到晚会上。
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晚会的节目单上,分明是有人故意的,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出来救场的会是李萧辰,而且是以那样大胆的令人瞩目的方式,证明了我这个表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位置。
究竟是何人所为?
我的脑子把该怀疑的不该怀疑的都过了一遍,自己向来低调,从不与人争吵,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整天只知道埋头读书,更不会有仇敌,为什么会有人故意的想让我出丑?
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在天快亮的时候,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连起床的钟声都没有听到,阿蒙吃了早餐,看见我还在床上睡,就把我摇醒。
“你还不起床,皮痒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即使室内的灯火通亮,外面的天空还是朦胧的,下意识的就知道要迟到了。
我噌的跳起来,意识瞬间回笼,看见已有人陆陆续续的往操场上集合,心里就来火:
“干嘛不早点儿叫醒我?”
“每天都是你比我早的啊,我怎么知道你还在睡?”
匆匆的刷了牙,洗了脸,冰冷的水让我的精神一震,人也清醒了几分。
没时间吃早餐了,只能空腹往操场上跑。
要是迟到被逮住了,罚100个俯卧撑就死定了。
做完早操,回到教室的时候,阿蒙看着我大吃一惊:
“你昨晚做贼偷东西去了?这么黑的熊猫眼?”
别看阿蒙这人小小的,嗓门大的很,声音把教室都震了。
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想起我晚会上受到的惊吓不小,又都会意的一笑。
李萧辰也看了看我的熊猫眼,皱了皱眉,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表情。
“还好意思说,节目单怎么会有我的名字,是你故意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这气就当即撒阿蒙身上了。
“荷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阿蒙满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你有前科,最值得怀疑。”
“我发誓如果是我做的,罚我三天不得吃饭。荷子,真不是我。”
“真不是?”
“真不是,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我怎么会让你毫无准备?让你故意出丑?”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可是不是阿蒙又会是谁呢?李萧辰?不,他自己设的局自己救场子?
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着呢,这样想还真有可能。
我的眼睛盯着李萧辰看,一动不动的,脑子里又出现昨晚弹吉他那帅到爆炸的容颜,而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我就离他那么近的距离。
心里很是茫然,如果是他的话也太可怕了。
李萧辰注意到我审视的眼神,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你怀疑是我?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他的嘴唇勾着,嘴角露出一丝的讥笑。
“不是你又是谁?你最会使坏了。”
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很吃惊,像是在强词夺理?又像是无路取闹?还是某种脱口而出的欲盖弥彰?好像都有,他的话他的眼神使我有些莫名的慌乱。
“荷子,你不觉得自己很是狼心狗肺吗?”
他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在我的脑门上就是一记响栗。我捂着脑门,生疼。
“这是你怀疑我的代价,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对你使坏。”
那会是谁呢?桃夭?慕容淳?就他们俩可以把节目报给老师,最有机会,可要是有哪个想故意捉弄我的,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也说不定啊。
瞬间,我觉得全班的人都成了嫌疑犯,哦,我的脑仁疼。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学期就快结束了,期末考试很快就要到来,大家都进入了慌乱的忙碌的时期,再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羊放纵了这么久,自然是想着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现在又要被重新赶回去,圈在羊圈的方寸之地,啃着枯燥乏味的课本充饥,这日子当真是过得无比煎熬啊。
我坐在教室里,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听着刺骨的北风呼呼的刮过田野,天地变了颜色,一片苍凉与凋敝。
北风一阵一阵的敲打着玻璃窗,拍拍作响,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最温暖最舒服的地方当然就是被窝,真想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像动物一样冬眠,让冬天的寒冷北风的苍凉统统都见鬼去吧。
糟糕的是,老师布置的,李萧辰扔给我的,堆积如山的课业,逼得我把自己当成个机器人连轴转着,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脑子里尽是词句单词原理和各种光怪离陆的题目,要疯掉了啊。
看着窗外被寒风肆虐得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花草树木,跟我一样的神似,阴沉而哭泣的天空下,灰蒙蒙一片。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不上不下,处在中间的位置,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以前的刺眼。
李萧辰给我做那么多的练习,好像效果也不是很好,他也是黔驴技尽,没有办法让我出类拔萃一鸣惊人,只是和自己以前的成绩比起来,稍稍的进步了而已。
慕容淳和李萧辰毫无争议的考了全校的并列第一,我的脚步太迟钝了,赶不上,心里总归是有隐隐的失落。
放假了,李萧辰说他要回城里过年,这是当初他父亲放他回来上学的条件之一,让我好好的照顾自己。
“在家好好呆着,别到处跑,别惹事,把我留给你的作业完成,就开学了。”
第一次见他这么啰嗦,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他这么叮嘱来叮嘱去的,小的时候也没这样管过我,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啊。
我心里犯嘀咕,看着他难得冰融雪化的脸,出现少有的温和。
他假期里也给我留了作业,现在他俨然以我的老师自居,总喜欢拿学习来管束着我
家里有父母唠叨我就够了,他又来凑热闹。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我把要洗换的衣服都拿了回来,还有厚厚的书籍和练习,想着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看看书做做练习也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