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转头看去，只见是施梦梦俏生生地站在月光下，手持白蜡，白裙飘飘，气质典雅恬静，出尘脱俗，对着自己温柔微笑，笑得很纯净，比月光还要洁白。
纯净的他不该多看一眼。
就好像杀人！就好像犯罪……
李言眼底泛起血红，强忍着对施梦梦施虐的暴动，冷淡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快去睡觉！”
“不！”施梦梦淡雅地摇了摇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皓齿：“我想陪言哥哥。”
一面说着，一面轻轻走了过来，曼妙的身材，已经有了不小的发育，带有诱人的幽香。
红罂粟，总是比白罂粟娇艳一些，但，还是白罂粟好点……
李言皱紧眉头，强忍着不适说道：“我不需要人陪，快去休息！”
施梦梦咬住唇，无奈地退走了。
烛光幽幽。
她不能不听李言的话。
因为，李言会生气。
施梦梦走后，李言的那一股冲动才缓缓退去，眼底的暗红也恢复平常。
但，李言很明显地感觉到施梦梦并没有走，她就在暗角处注视着自己。
李言点上了一支烟，风过微寒，吹动李言的一头黑发，烟头红了红。
他的耳边，仿佛能够听到那曾经在广播中听到的戏曲。
几支烟灭掉，李言将目光从月亮上放下，转向一边的黑暗，说道：“过来！”
黑暗里的施梦梦一笑，小跑着出来，圣洁如雪的倩影快速出现在李言身前。
“言哥哥！”施梦梦弯嘴笑着，将白蜡放在一边。
李言微微眯了眯眼睛，拳头攥紧，松开，看着施梦梦清澈干净、充满柔和的眸子，不由得伸出手想摸一摸。
他总觉得这似乎属于他。
似乎，就是一直……
施梦梦笑着将俏脸往前递了递，好让李言能够更快地碰着。
但手掌刚到施梦梦眼前，李言就赶紧缩了回去，连头都扭向一边，眼神中满是惊悸，恐惧，还有一丝莫名。
施梦梦一怔，水眸浮现一丝落寞，急忙担心地问道：“言哥哥，你怎么了？”
其实她懂，但不能说。
李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莫测，犹如不见底的幽潭。
白蜡忽地灭掉，冒出几缕烟雾，好像是被风吹灭的，又好像是自己灭掉的。
施梦梦咬咬唇，将腰间的水杯卸下来，递向李言道：“言哥哥，你喝点水吧。”
“不喝。”李言声音平淡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施梦梦的脸颊。
施梦梦玉手一僵，失落地收了回来。
李言脸上没来由地透露着一抹阴狠，狞笑着道：“你说，若是有一天我将你这双眼珠子挖出来，你会作何反应？”
施梦梦娇躯一颤，抿抿嘴没有说话，秀眉忧愁，明眸带着几分心疼之色看着李言。
“这是什么表情？是在可怜我？”李言冷冷笑着，眼底闪过一缕暗红，动了动手，似乎想要掐施梦梦的脖子，但一怔之后却陡然忍住，哼了一声，将视线转向了凄冷白月。
空间安静了很久，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卷起树叶的沙沙声。
李言点上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就当准备抬手弹一弹烟灰时，却发现手上被一个柔滑温暖的东西给覆盖住。
低头一看，竟然是施梦梦的小手盖在了他的大手上。
李言瞳孔微缩，看了看一边的施梦梦，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见自己转头，旖旎一笑。
李言愣住，旋即冷下脸抖开了施梦梦的小手，弹了弹烟灰，将目光转向夜空。
施梦梦低垂下头，明眸黯淡了几分，小手只得拉住了李言的衣角。
李言半眯着眼睛，在一层层烟雾中，连月色都变得朦胧起来……
第二日。
两人虽然都一夜没睡，但都是进化者，并没有什么影响，在洗漱过之后，还是精神奕奕。
“言哥哥，我去准备早餐。”施梦梦对李言例行一笑。
“嗯。”李言淡淡地点了点头，还坐在外面的台阶前。
半个多小时后，施梦梦小跑过来叫道：“言哥哥，早餐做好了。”
李言还在外面抽烟，听到后将烟蒂往地上一摁，道：“来了。”
“快坐，尝尝，我昨天新学的。”施梦梦微微卷着嘴唇，将一双筷子递给李言。
李言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拿起筷子随意地吃着。
刚吃了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李言，昨天带回来的那个恶魔都问出什么来了？”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一会就看到一个袅娜的倩影走进。
“云姐姐。”施梦梦笑着打招呼道。
“嗯。”云静蓉也笑着点头回应，对着李言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样？都问出什么来了？”
李言看了她一眼，只是吃着东西，当口中的食物咀嚼完后，才淡淡道：“来了，吃饭了吗？先吃点东西。”
云静蓉一阵焦急，道：“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
李言头也不抬地道：“但我要吃东西，你不吃就等着。”
云静蓉气馁地叹了口气，只能坐在了餐桌前，看了一眼，对施梦梦调笑道：“梦梦，竟然做了这么多，行啊，以后姐姐想吃了，就麻烦妹妹了。”
“嘻嘻……行，云姐姐想吃的话，梦梦也可以做。”施梦梦笑吟吟道。
“嗯，帮姐姐拿双碗筷，让姐姐也尝尝咱梦梦的手艺。”云静蓉淡笑道。
“好。”施梦梦微微颔首，从椅子上坐起就准备去厨房，这时，李言却突然拉住了她，声音十分平静地道：“让她自己去拿。”
云静蓉与施梦梦双双一怔，空间中忽然有几分诡异。
李言在拉住施梦梦说了这一句话后，就低头平静地吃菜，嘴里缓慢地咀嚼着，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
云静蓉的眼中闪过一缕异色，面色讪讪地道：“哦，好，我，我去，梦梦，你坐着。”
说着，她就起身赶往了厨房。
施梦梦待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小心地看了李言一眼，才回到椅子上，但却并没有动筷。
很快，云静蓉就赶了回来，却只是静静地吃着东西，三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气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这时，李言突然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云静蓉微微一怔，轻松笑道：“没什么大碍了，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不影响什么。”
“嗯。”李言平静地点头，道：“那就好。”
云静蓉静雅一笑，第三次问道：“那个恶魔……都问出什么来了？”
李言瞥了她一眼，目光正视前方，嘴里咀嚼着食物道：“很多，一时半会无法解释清楚，等吃完了饭我再告诉你。”
这次，李言总算没有再拒绝她了。
“很多？”云静蓉的美眸露出一丝思索，李言这个人她清楚，他如果说很多的话，那么一定是有着震撼人心的事情。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行。”
一顿丰盛的早餐很快就吃完，施梦梦收拾着桌子，而李言与云静蓉则来到了院子里。
看着外面春光明媚的天色，李言眯了眯眼，对着身旁的台阶一伸手，道：“坐。”说时，率先俯身坐在了台阶上，从裤兜中摸出一支烟缓缓点着。
云静蓉也不是千金娇女，闻言之后，没有犹豫地坐在了李言旁边，神色认真，就等着李言开口讲述了。
“在我说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言抽着烟道。
云静蓉目光一闪，点头嗯了一声。
李言吸了一口烟后，弹了弹烟灰，娓娓道来：“具体是这样的……”
施梦梦在洗干净了碗筷后，不知何时也悄悄地走了出来，坐在了另外的台阶上，双手撑住下巴，笑着观察李言的一举一动。
等到近半个小时后，李言才停止了讲话，看着云静蓉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将烟头摁灭，给她时间喘息。
好半天，云静蓉才说出一句话：“天哪！”
“这怎么可能！”云静蓉转头看向李言，瞪大着美眸，脸上完全是震撼与不敢置信。
“怎么不可能，不瞒你说，古希腊诸神，神族，尸鬼族，再加上恶魔族我都见过。”李言用着淡淡地口吻说道。
云静蓉颤抖着嘴皮，又陷入了震惊之中，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
如果这些话不是从李言的嘴里得知，她肯定不会相信。
李言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伸进裤兜，准备摸出一支烟来，却发现手臂被人碰了碰。手上动作一停，转过头去，一股芳香袭来，施梦梦递着水杯笑道：“言哥哥，喝口水。”
李言低垂着眼帘，看了她良久，直到施梦梦被看得不安起来，才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但只是喝了一口，就又递了回去，继续摸出烟，随意点上。
良久后，云静蓉才从震撼中退出，思索着说道：“李言，那人类……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李言不屑地笑了笑，道：“什么危险不危险，人类就从来没有安全过。”
云静蓉颤了颤嘴皮，俏脸微微发白，她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一把拉住李言的袖子，正色道：“李言，你来做鬼冥基地的首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