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府
靳佩修和靳佩同在门口迎客,今日来的宾客不是高门就是显贵,甚至靳家在后宫里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会来,可不能让个管家迎客就能对付的了的。
两人一见到翊王一身白袍,俊美如斯,宛若天神降临,怔了一刹那,身后紧跟着一袭红裙的靳莞琪,两人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实是夫妻两人同时出现。
抬头看了看太阳,还在东边挂着呢,没从西边出来呀,这位十余年从未登门的翊王,罕见的出现在靳府门前,怎么说呢?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概率还低呀。
靳佩修撩袍下了台阶:“见过王爷,难得王爷和王妃一起来,里边请。”
一下车,陆刻从赶车的位置下了,从车里拿出贺礼跟在翊王身后,车夫赶着车向侧门走去。
翊王懒得说话,只淡淡扫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听到靳佩修吩咐管家亲自带着翊王进去,而一旁的敬佩同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神情惊愕的和翊王擦肩而过。
“大哥,这位,怎么来了?是我眼花了吗?”靳佩同扯住靳佩修的胳膊问。
靳佩修讪笑一声:“你以为你眼花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不知道今日这位翊王会不会搞点幺蛾子出来。”
靳佩通眉毛一拧,“嘶”的一声:“应该不会吧,他又不是小孩子,就是搞幺蛾子,也得搞大的,他可不屑于搞小的幺蛾子。”
“嗯,你说的不错,只要今天不搞幺蛾子,那我就放心了。”自我安慰似的说完这句话,靳佩同继续摆出一副笑脸迎客。
翊王和王妃靳莞琪来的不算早,两个姐姐和姐夫都已经到了,皇后身份贵重自然还没有到,四人见到翊王进来,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迎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比看到怪物还要稀奇。
翊王冷漠的点点头,找个地方坐下了,靳莞琪全程挽着翊王的胳膊,这种故作亲密的做作样子,让二姐靳莞敏和三姐靳莞月同时抽了抽嘴角,翊王不喜王妃,谁不知道,要不然怎么大婚近十三年还没有子嗣?
两位姐夫都是户部当差,官职不算很高,和翊王也不怎么打交道,三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非是不痛不痒的朝政。
靳莞敏和靳莞月都是庶女,自小都不收主母喜欢,为人低调内敛,自然不会傻到在翊王面前说三道四,靳莞琪是“嫡女”,靳老太爷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去外面谈生意的时候碰到一个美貌姑娘,呵呵,是很普通的农家女,不过容貌姣好,比靳夫人和几个妾室长得都要美。
在外面有了一夕之欢之后,便带回府中,不到一年就生下了靳莞琪,靳夫人眼见自己的宠爱被这个小狐狸精分走,很不甘心。
靳老爷要管理兵器行,常常忙的没空回府,靳夫人就有了充足的时间磋磨这个身份低贱的美人,靳莞琪还没有满白日,生母便去世了,靳夫人看靳莞琪“可怜”,便主动将靳老爷最小的女儿养在膝下,当做亲生女儿教养,久而久之,靳莞琪就成了和皇后的亲妹妹。
说是被靳夫人养在膝下,不过是做给靳老太爷看的,大部分时间靳莞琪都是在奶娘的照看下生活,她不明白亲生母亲为何对她如此冷淡,只有父亲在的时候才对她嘘寒问暖。
从幼年一直到十几岁出阁,靳莞琪的生活简单又孤单,两位庶出的姐姐都已经出嫁,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亲,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有一日,靳夫人对她说,给她找了一个好夫婿,是大越国的翊王,当时的翊王不过十七岁,接连立了两个大功,是炙手可热的翩翩少年郎,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世家贵女想嫁给翊王做王妃。
这样的好事落在靳莞琪身上,她自然是高兴的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没想到,成亲当天拜堂之后,她独自蒙着盖头在婚房里等到天亮,都没等来翊王。
再次见到翊王是大婚三日后,进宫谢恩的早上,翊王只说了句:“走吧,王妃。”
自此,靳莞琪从一个冰窟跳入了另一个冰窟,同样的冰冷无情,有了夫君和没有夫君没什么两样,只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人前还要装出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
原本她以为翊王就是那样冰冷的性子,直到翊王带着班昭进府,她才看到翊王那张脸笑起来更好看,他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嫉妒的发狂,我才是你的妻子啊。趁着翊王出征,靳莞琪设计让班昭做了皇上的女人,开始不遗余力的给皇后和太后往宫里传递翊王府的消息。
和翊王并肩坐在翊王,细白的一只手握着翊王骨节分明的大手,靳莞琪陷在回忆中,不堪的往事揪的她一阵阵心痛,手不由自主的握的紧了些,翊王微微侧头,看到眼神放空的靳莞琪,周围人的谈笑风生丝毫没能拉回她的思绪。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就要到了,大家一起出去迎一迎吧。”靳佩修的妻子靳府大夫人当家主母进来提醒。
众人鱼贯而出,靳莞琪似乎没有听到,仍然陷在回忆中。
“王妃,王妃”听到翊王的呼唤靳莞琪才回过神来,抬头迎上一双黑亮幽深的眸子,轻启朱唇:“王爷,怎么了?”
翊王抿抿嘴:“太后和皇后要来了,出去接驾吧。”
“嗯”抓着翊王的手仍然没有松开,仿佛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似的。
在靳府,总得给她点脸面,翊王也没有挣脱,牵着她的手,跟随众人走了出去。
都说看一个人缺什么,你就看她炫耀什么,如今靳莞琪缺的就是翊王的关心和爱。
和两位庶姐站在一起,二姐靳莞敏已经将近四十岁,儿子都二十出头了,看到两人始终牵着手,略带酸意的说:“四妹和王爷真是恩爱,我就不行了人老珠黄,只能依靠儿子过日子,你姐夫纳了两个小妾,我是一个月一个月的见不着人啊。”
三姐靳莞月嘴角抽了抽,淡淡一笑:“是啊,羡煞我也,我也只能守着儿子过日子,他整日往花楼画舫里面跑,成天不着家,女人啊,就得守着清规戒律过日子,嫁给谁都是命定的,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