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原本多是一些贩夫走卒聚集的地方,房子狭窄逼仄,如今又住进许多灾民,更是显得杂乱不堪。
简闻涛谨慎的穿行在小巷中,不时还回头观望,怎么看都显得十分心虚。他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儿外头停了下来,左右顾盼了一阵之后才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头发打成两股辫子垂在身前。
“北凉人?”沈平歌对这个发型太过熟悉,北凉男子不束发而是将长发打成辫子,梳成两股的一般多为贵族。
尧禾衣带着她轻松地翻上了小院儿的房顶,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人,马棚里拴着四匹骏马正埋头吃着草料。
“你别动,我去探一探。”尧禾衣轻巧的跃上屋脊如蝴蝶飘过,她耳朵贴在瓦上听了一阵,突然翻滚向一旁。
此时,她身下的瓦片瞬间碎成渣滓,那个大汉提着一柄长刀将房顶劈成了两半。
“何方鼠辈,敢在此偷听?”
大汉不由分说举起长刀砍向尧禾衣,她旋身避开跳下房檐,从臂上抽出软剑一抖,剑身笔直寒光凛凛。
长刀虎虎生风蕴含着巨大的力道朝头顶劈来,尧禾衣矮身躲过,灵蛇般绕到了大汉身后,白霜剑凌厉的刺了出去。那大汉武艺极高,虽身形健硕反应却灵敏,他避过剑光长刀一挑,兵刃相撞擦出了火星。
两人于院中雪地缠斗起来,金石之声不绝。
简闻涛从房中出来,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他抬头看见躲在房顶的沈平歌时对着屋内喊道,“抓住那个女子,别让她跑了,她们是沈飞尘的人!”
屋里又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跃上屋顶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沈平歌抓了下去。
简闻涛瞪着她,“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倒要问问你,简先生。一届医家大手如何会跟北凉牵扯不清?”沈平歌拂去衣上灰尘,嘴角噙着冷笑。
“哼,不回答也无妨。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老夫也不想取你性命,但留着始终是麻烦。”他又看向朝那大汉喊道,“阿鹿,那个不要杀,抓活的!我还要靠她进彩石谷。”
擒着沈平歌的男子会意,从腰间抽出短刀,作势欲砍。
“平歌!”尧禾衣见状忙将手中白霜掷出,稳稳插进了持刀人的胸口。也因此来不及躲闪被阿鹿的用刀柄击中,连退数步,面巾红上沁出一大片红色。
沈平歌被血溅了一身,双手失去钳制,她从怀里摸出个竹筒,使劲扒开塞子。里面如火折子一般冒起火星,青碧色的浓烟飘出,一时间院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沈平歌将竹筒在身边划了一圈扔向屋内,朝着尧禾衣的方向大喊,“闭气!”
“不好,有毒!”简闻涛赶紧掩住口鼻从想要逃跑,没走两步就浑身瘫软倒地。
阿鹿本想上前来擒沈平歌,也因为闻了毒气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扶着长刀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却龇目欲裂,仿佛要将她凌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