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笙顺着声音望去，一个一身红色短装的，面色冷峻的女子手持一把剑，向她抱拳行礼。

凭着感觉看向不远处的包厢，只见女皇一脸温婉笑意朝她点点头，左笙心头一顿，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夜离痕昨夜那双伤情的眼神，立马就撇过头。

“本妃今日还有事在身，也不适合和女皇独自相谈，接风宴上一定赔罪。”

这是拒绝了？红袖脸上有一丝惊愕，不过天性没有多余面部表情的她很快恢复面瘫。

“是，属下明白。”

左笙感觉怪怪的，她总感觉红袖对她恭敬的态度和天璇他们有些相似，就像是对自己的主子一样。可这怎么会呢？

左笙不知道的是，红袖本就是南如茉替她选的属下。南如茉笃定了左笙今后一定会回南霄，所以自然要给她尽可能地铺好路。

红袖回到包厢，看着女皇对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发呆，脸上并无怒意，似乎对璃王妃的拒绝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陛下，璃王妃似乎并不愿与我们扯上关系，这样的她真的会回到南霄吗？”

“红袖，你还太年轻，看不出璃王和笙儿之间的感情危机，他们现在确实相处得很好，璃王也很宠着她，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是，笙儿这人受不得束缚，也容不下欺骗。当有一天真相被揭开，曾经的温柔都会化成最伤人的利剑，将这份爱破坏得彻彻底底。”

红袖疑惑：“可这也不代表她会选择我们啊？”

“红袖，你觉得白家会让她活着吗？”南如茉眼中透着凉薄，自顾自说道。

“不会，他们不需要一个不受自己掌控的帝王，所以会尽全力除掉这个让璃王失控的女人，但笙儿可以放弃自己，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听到这里。红袖震惊地看着女皇：“璃王妃怀孕了！”他们这是要有小主子了？

“嗯，都要三个月了吧，这孩子也不注意着自己，怀着身孕还往外跑，脸色也不好。”

“所以，王妃要为了自己的孩子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和一国对抗，那就只能选择成为一国之主。”红袖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女皇并没有失望，反而更坚定了。

“为母则刚啊，母亲是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否则叶娉婷也不会支撑了这么久。

红袖见女皇陷入深思，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立在一旁陪着她。

左笙坐在马车上，不知在想什么。听琴鼓瑟低着头不敢开口，毕竟是她们提出要去香满楼的，结果不止遇到了流氓，还碰上了南霄女皇的邀请，而王妃似乎对女皇有抵触情绪，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你们不用这么低落，我又没怪你们。你们不是饿了吗，吃点糕点垫垫吧，咱们回去，下午不巡查了，明天再说。”左笙感觉有些累，最近一直很困，难道是体力透支？

夜离痕傍晚回到笙箫小筑就听鼓瑟说起今日的事，将心中的愤怒压了下去，赶到房间就看到左笙在睡梦中不停翻身的背影。

来到床侧，夜离痕心疼得看着左笙乌青的眼圈，还有她身上已经发紫的痕迹。

他最近是有些过分了，估计笙笙起床后肯定骂了他的吧。随即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夜离痕为笙笙的选择感到暖心，也多了几分愧疚，笙笙毕竟不知道他和南霄真正的关系，才能拒绝地如此彻底，他不会让她知道的。

夜离痕安抚了左笙，待她沉沉睡去后，出了门。

南如茉在驿馆中认真看书，灯光明亮，房间里一片宁静。忽然，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床帘也闪动了一下。

南如茉唇角微勾，“璃王请坐。”

夜离痕平静地走到南如茉对面，自来熟地给她添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女皇长途跋涉，休息的挺好。”这才第二天就有精力找人。

南如茉似乎并没听出他的话外音，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茗了一口，继而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中读出什么似的。

夜离痕对上南如茉那双和左笙有八分相似的眼眸，眼中流露出一丝情愫，很快消失不见。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她轻笑一声，似叹息，似自嘲。

“王爷不怕我下毒吗？”她的毒术在南霄可是佼佼者啊，有的是办法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你不会让笙笙恨你的。”夜离痕很肯定，南如茉即使很希望左笙回去，但绝不会让她伤心，这只会让她恨上南霄。

“没错，所以我不会对她下手，只会让她面对现实。”

夜离痕神色一凛：“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会保护好她。”

“王爷，她是你们仇人的后人，就算你不计较她的身份，那些人呢？”南如茉沉默许久，还是残忍地提醒了他，他目前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只要我们隐瞒住这个消息，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垮白家，我不会让白家成为笙笙的威胁，从此以后，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南如茉有些凄然地摇摇头，“王爷，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她也很想就这样将他们之间的仇恨化作尘埃消散于回忆之中，可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她拖着这幅残躯在世间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上苍怜悯了，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你的身体……”她的身体看上去并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就算有问题，以南霄精深的医术和毒术，又怎么可能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