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长长的一辈子之中，会有几次愤怒失控，想要杀人的时候吗?

——会有的。

接触的人或事那么多，有时候情绪会主导大脑，遇到不公平或者特别屈辱的时候，总会有想杀人的念头闪现。

譬如此刻。

当程朗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熊熊的怒火宛如七月的太阳猛烈地炙烤下来，而首当其中的就是那个拿着水管的男人。

“嗷!”

一身惨厉的痛叫在满室的嘲笑声中突兀响起，水管砰然落地，冰凉的水花漫天洒开，地板上瞬间晕染出一片血水。

那个男人满嘴是血，身体以诡异的曲度晕死在地上了。

“麻蛋!怎么拿水管的?都射到我们身上了!”

立即就有人骂骂咧咧起来，然后下一秒开口的男人还没看清眼前景象，鼻梁砰的一声响，两行鼻血喷涌出来。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围堵在拘留室厕所的好几个人已经被狠、厉、惨的全部解决掉。

夏子暮没有看到。

因为此刻的她害怕得浑身发冷，双手死命的楸紧身上的衣服背对着蹲在角落里。

一瞬间，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什么事情，很多人。

她想:哦，对了，在医院揍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复职;

她想:外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千万不要是老年人心脏病啊，她恐怕不能亲手帮外婆医治了;

她想:程朗……

嗯，还欠程朗的一个解释。

临死前，她居然很想告诉程朗，其实她就是那天晚上强上了他的女人。

为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这一刻特别想告诉程朗这件事。

直到一只大手碰上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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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

夏子暮几乎是尖声叫出来，湿透的身子剧烈颤抖，身上的衣服是她最后的尊严，死也不能被人脱掉!

“滚!别碰我!”

“是我，”

一把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沉醇暗哑男性嗓音响起，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微微往下压:“夏子暮，别怕，是我，我来了。”

夏子暮身形一震，一僵!

好几秒后，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慢、缓慢地扭过头。

身后的人是?

“是我，”

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她，看到脸色白得近乎要透明的她，看到因为恐惧而死咬着下唇，把唇瓣都咬出了血的她，毫无预警的一下重重的撞击在程朗心脏响起，他的心脏几乎被撞得要窒息。

“我是程朗，”

程朗的嗓音有点哑，是那种心疼怜爱的哑声:“抱歉，我来迟了。”

夏子暮呆若木鸡的静了几秒。

然后……

“呜!”

一声忍了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了的呜咽从她喉咙里发出来，夏子暮几乎是扑过去用力扑到程朗怀里，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响彻室内。

“程首长，”

赶了进来的几个民警小心翼翼的站在后面:“需要叫救护车吗?”

程朗一边轻声安慰夏子暮，一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即一把将人抱起来。

抱起她的一瞬间，动作不由得僵硬了几秒。

他大手摸着的地方……

程朗眸光飞快往下扫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大手碰巧贴在夏子暮的右胸旁边……是软的。

“这里的人，”

程朗收起心里头的震惊，黑眸凌厉的扫视还倒在地上哀嚎的几个人:“你们知道怎么办了?”

“是，我们会严肃处理的!”

“还有……”

程朗神情冷谨地抱着夏子暮大步走出去:“把你们的局长叫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