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暮身上的湿衣服被换下来了，现在躺在被子里的她是穿着病人服。

连缠在胸上的束胸带都不翼而飞了。

换句话来说，她现在身上除了一件宽大的病人服，下面是光溜溜的!

夏子暮有点害怕，又有点不知所措，抬起茫然的眼睛，正好对上程朗看过来的目光。

程朗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暗藏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精光，吓得她赶紧又闭上眼睛。

“小伙子，真的是你帮子暮换衣服的?”外婆还在旁边不折不挠的追问:“那、那你看到了……”

“外婆!”

夏子暮赶紧阻止外婆说出更失礼的话，连忙打断她的话:“不是程朗帮我换衣服的!”

其实她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惊吓过度。

所以被程朗送来到医院的时候，她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也幸好还是清醒的，她要求程朗去妇产科找来徐颖，帮她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医院里只有徐颖知道她是女人，幸运的是徐颖今晚也值夜，不然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出大事的。

“真不是他吗?”

外婆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子暮，你别骗我。”

“程朗，”

夏子暮轻声叫他:“你能先出去吗?我和外婆有点话要说。”

本来以为程朗会追问的，结果他居然顺从地点了点头:“行，你们说话吧，我也刚好有点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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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暮，怎么说呢?”

外婆坐下来，握紧夏子暮的手，把心里话说出来:“刚刚一时间，我还挺想听到是那个小伙子帮你换衣服的。”

夏子暮诧异地瞪圆眼睛。

外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让人无意中发现你是女孩子或许也是件好事，”外婆叹了口气:“子暮，你不能假装成男人过一辈子的，你妈妈这样做是害你的，这些外婆都懂。可是，我也说不服她，或者让外人来发现会更好?毕竟是意外发现的你妈妈也就没话可说了。”

夏子暮没想到年事已高的外婆一直惦念着这件事。

“外婆，”

她反过来握紧外婆的手:“我……”

只说了一个字，她竟然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话安慰外婆。

说没关系吗?还是说她能忍得下去?

这些话都太空白无力了，只会让外婆听得更心痛。

可是说不出也要说。

“我没事的，”

夏子暮勉强扯开笑容:“外婆，我长大了，懂得为自己打算的，您别太担心我。”

“你老是让我别担心，其实自己的孩子哪里有不担心的?说到底还是惠利的错!”外婆恶狠狠的开始骂起自己的女儿:“孩子都是心头肉，她怎么就舍得这样对你?真为了一个不肯理她的男人?傻了一辈子都没清醒过来。”

“妈，”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她们嘴里正说着的人出现了:“夏子暮怎么样?没事吧?”

然后另一把声音也跟着出现。

“夏子暮怎么能出来的?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