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暮很忧愁，樊文峰也很忧愁。

昨晚她假装生气回房后，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只要想到程朗当时的表情那样可怕，她就心生胆颤。

妈啊，她现在可是男人啊，程朗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摸手摸脚的?

而樊文峰的忧愁是——

“夏医生，”

食堂里，两人并排坐在角落里，樊文峰对着面前的一份饭菜没有胃口，偏头看夏子暮，轻声开口道:“我看见了。”

“嗯?”

夏子暮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可有可无的应着他的话:“看见了什么?”

“昨晚，”

樊文峰微微靠过来，声音压得更小，鬼鬼祟祟的:“我打算给你拿一张空调被的，结果走到转角的时候看到程首长捉住你的手不放。”

夏子暮视线咻地看过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看见的，”樊文峰拿起筷子敲了一下盘边，以壮语气里的肯定性:“碰巧，真的是碰巧!我看到后马上就缩回头了。”

连他自己过后回想，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缩回来不敢打扰?他不是应该光明正大的跳出来阻止程朗的吗?

可能当时的月亮会迷幻人心的。

樊文峰硬是找到了一个理由。

“那又怎样?”

夏子暮神色如常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耳背又红了:“能代表什么?”

樊文峰摇摇头，然后沉默了好半响，才又慢慢开口，鲜少的谈起程朗的私人生活:“我很惊讶，程首长以前明明是喜欢女人的。”

夏子暮手里的筷子拨弄了几下面前的白饭。

她也很惊讶，程朗这么man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不过以前?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樊文峰扬起下巴:“他的初恋都是我亲眼见证的。”

顿时，夏子暮的好奇心完完全全被勾起来了。

她侧着身，微微向樊文峰靠近:“程朗有初恋吗?说来听听。”

“他的初恋是他的青梅竹马，以前一起住在军属大院的……”

谁没有过初恋?谁年轻时身边没有几个暖味对象？特别是一起住在大院里年纪相仿的孩子，整天玩在一起就特别容易发生点什么的。

“是那个女的先追求程首长的。夏医生你不知道，”

樊文峰说到这里，忍不住吐槽道:“程首长小时候就是一副老派模样，小孩子不是最天真烂漫的，这词搁在他身上没用。但最气人的是，明明大院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男孩子，谁也不喜欢，就是一心看中了他。哎，长得帅连泡女孩子都不用费力。”

樊文峰吐槽完，才接着继续说下去:“整天黏在程朗后面，一开始程朗是不理会她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就走在一起了。再后来，”

樊文峰耸耸肩膀:“两人分手了。”

夏子暮听得很入神，她平时本来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但这会儿忍不住追问两句:“为什么分手?那女孩现在在哪里?”

“因为……”

樊文峰声音咻地停下来，啪的站起来立正:“首长，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