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让年语嫱十分不好意思,轻笑一声岔开话题道:“不知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古沧月放在茶杯,叹道:“我闲来无事,不过来找你打发打发时间,本来上午便已过来了,可听你府中下人你去了你外祖父那里,所以,我便下午过来了。”
“原来如此……”年语嫱点点头,被古沧月这么一,她又想起今日在外祖父那发生的事,情绪不由自主低落下来。
气氛微微有些冷凝,门窗分明关着,却似涌进来无尽的冰雪,塞满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察觉到年语嫱周身彻骨的冷意,古沧月微微一顿,疑惑顿生,关切道:“语嫱,你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年语嫱本不想让古沧月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她既然问了,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青芽见二人有话要,不等年语嫱吩咐,便自觉的同青芝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年语嫱像倾诉心事一般,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古沧月。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放心,若是古沧月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女的名声何等重要,可年语嫱还是的干干净净,对古沧月,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虽然才认识没多久,却如同亲姐妹一般,不分彼此。
末了,年语嫱轻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全都在叹息中,无尽哀愁。
清明的眸微微**,瞳孔时大时,眉心一直轻轻拧着,未曾松开过。
古沧月犹豫一会,轻言道:“其实,这事也不像你想的如此糟糕,许是周少爷心情不好也不一定,等过几天再去见他,兴许就好了。”
古沧月未曾见过周敬,只听过,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百战百胜,十分英勇,但听年语嫱的描述,也知周敬定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旁的先不提,只是战功一样,便已有很多人追赶不上了。
为国杀敌的才是好男儿,武将虽然粗鲁,可百炼钢化绕指柔,也并非不是性情中人。
年语嫱轻疑,手里摩挲着洁白如玉的杯壁,有些感慨道:“是真的么,可是,他从未如此对过我,从前,他对我一直很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从前,粲然一笑,百花盛开,那含情脉脉的温眸,一直刻在她心里,从未离开。
乍一见周敬如此冰冷的模样,年语嫱自然难以接受。
古沧月握着她的柔荑,安慰道:“周少爷即将出门,要准备的东西自然很多,爱缠绵,大爱放手,周少爷不是不知情中午的人,再,你如此优秀,又深爱着他,若换了我是周少爷,便是赶着也不肯走了。”
言罢,古沧月捂嘴轻笑出声。
“你竟笑话我,如此嘴,当真不怕我生气?”年语嫱面色通红,故作羞愤的伸手去打古沧月,却也只是做做样,抬起来时气势汹汹,落下时却没了丝毫力道,像是轻抚一般。
二人笑作一团,不过如此一来,年语嫱心中倒是好受了许多。
古沧月得对,周敬的性她最了解了,若是不喜欢,一开始便不会招惹她。
想了想,她又道:“我是否该再去见见周大哥,将此事跟他清楚?”
年语嫱斟酌许久,也没个主意,便询问古沧月。
古沧月却摇摇头,“怎么能让你去呢,你是姑娘家,这种事情,当然应该是他主动一点比较好,若是你频繁出入他的府邸,恐怕……不太好。”
古沧月的也是实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年语嫱是看不明白的,也正因如此,才需要有人拉她一把,若是意乱情迷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年语嫱不语,轻咬唇,嫣红似血的唇瓣深深地凹陷进去,透着淡淡的青白色,血液又很快反弹回来,更加红润。
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她闷声道:“周大哥对我……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情况,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又该如何?”
脑里乱的像一间好久没收拾过的扫帚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充斥在脑中,堵的她喘不过气来,十分头疼。
倚着红木梨花椅,年语嫱悠悠叹了口气,只手撑着尖细光洁的下巴,细细思索着。
古沧月也是古家的千金大姐,她的话,必然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的,虽然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可也有几分道理。
叹了口气,年语嫱道:“既如此,那便听天由命好了,若是周大哥心中亦是有我,出关将近,他必然会来看我。”
她着,情不自禁的握住古沧月的手,感激道:“沧月,你得对,若是我太过主动,万一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定然对我不利。”
她是被冲昏了头脑,只一心想找周敬清楚。
古沧月笑道:“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二人正愉快的着话,突然,门开了,青芽从外面走进来,行了一礼道:“姐,宫里的李嬷嬷来了。”
年语嫱一惊,还未来得及询问是何事,李嬷嬷就已走了进来。
“见过两位姐。”
李嬷嬷恭敬行礼,青芽也微微欠身还礼。
“这么晚了,李嬷嬷过来可是有事?”
“周姐,奴婢来传皇后娘娘口谕,今晚宫廷宴会,请姐前去。”
又把目光转向古沧月,道:“既然古姐也在,老奴也不必再费心跑一趟了,劳烦两位姐好好收拾一番,今晚申时三刻,可别晚了时辰。”
年语嫱点点头,道了谢后,本想留李嬷嬷喝口茶水,却被拒绝了。
李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德高望重,虽然是伺候太后的,陪着太后深居简出并不经常出来,可众人见到她还是恭恭敬敬。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年语嫱一点准备都没有,本想问周敬是否也会前去,可李嬷嬷走的急,她便也没有问出口。
古沧月沉吟些许,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皇宫再见吧!”
年语嫱点点头,青芽送着古沧月出去。
她也没闲着,古沧月才走,她便去了祁莲院,祁莲此时已经忙碌起来了。
今日的宫廷宴会,其实是为了给祁政郢和周敬送行,尤其是祁政郢,时隔多年的再次出关,皇帝无比激动,一场宫宴,不足以表达他心里的感激之情。
未时一刻,年语嫱起行,和祁莲坐在青黑色的马车里,朝着皇宫驶去。
此次宫宴,遍邀皇亲贵族,几大侯爷也纷纷到场,待年语嫱行至皇宫偏门下来时,古沧月刚好也到。
“语嫱妹妹!”
古沧月率先看到了年语嫱,才一下了马车,便朝她走过来。
年语嫱回头,连忙激动的迎上去,才发觉今日的古沧月格外光彩照人。
“姐姐今日好漂亮,这身衣服还是苏绣的,一定很贵吧!”
摸着袖口的鹅黄色缕金的梅花图案,光滑细腻,一看便只价钱不菲。
再看她今日的打扮,认识古沧月时间虽不是很长,可年语嫱知道,她不是个太爱打扮的人,可今日,竟也戴上了金簪,缀满了红色的玛瑙,密密麻麻,几根流苏垂了下来,轻贴耳垂,随着她的晃动轻触娇嫩的面颊,丝丝凉意像湖面上一触即飞的蜻蜓,点水间荡开阵阵涟漪。
听年语嫱宣之于口,古沧月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放至年语嫱唇下,紧张的四处看看,见并没有人朝这边看来,方才松了口气。
她苦恼道:“你哪里知晓我的为难之处,娘亲我已是及荆之年,是该找个好人家了,趁着今日宫廷宴会,才叫嬷嬷好好打扮于我,如若不然,我又怎会穿成这样,实在不适。”
与年语嫱相比,古沧月虽是大家闺秀,却更加随性,平时着装也是白色较多,哪像今日,鹅黄色虽然得体大方,楚楚动人,却也不如月白色素静绝美,颇得她的喜欢。
年语嫱忍不住笑出声,连忙道:“好了好了,才一过来就听到你好一通抱怨,若是一会在宴会上果真有你能看上的心仪男,你这番话,可如何收的回啊!”
“你还嘴!”古沧月的脸登时就红了,霞云密布,伸出手去捂年语嫱的嘴,却被她灵活躲开。
二人正打闹着,玩的不亦乐乎,祁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无奈的笑了笑,她轻咳一声,二人连忙停下。
“皇宫禁地,你们俩在做什么。”祁莲故作威严道,可眉目间却是一片柔和。
幸好往来宫人并不多,她们算是来的挺早了,又是偏门,并无人看见。
年语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一笑,难得碰到这么好的朋友,她也活泼了些。可碍于场面,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欢喜。
走到祁莲跟前,冲着古沧月轻柔一笑,抬脚走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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