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的脸色十分难堪,犹豫半晌,终是一句话都没。
他心里对年语嫱有着太多的愧疚,若不是他,年瑾也不会对年语嫱反复言,让她心烦。
而让他意外的是大皇,想不到他竟对年语嫱如此火热,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想想也对,论家世,论容貌,论品性,年语嫱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试问这天下有哪个男不为之动心呢?
与他相比,自然是上官流墨更加尊贵,堂堂皇,能与年语嫱听风赏月,看雪景,话雨夜,而他不过是一介粗鲁的武将,文学方面的造诣,他又如何能比得上上官流墨。
年瑾不知周敬心中的想法,见他不言不语,还以为是他心中不服,更是怒火中烧,上前一步紧抓着他的衣领,凛声道:“周大将军,我年瑾卖您一个面,众目睽睽之下不会让您难堪,只是我已三番五次警告你不许与我妹妹走的太近,若你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狠辣,不像是开玩笑,周敬抬眸正与年瑾对上,那眸里的彻骨寒意,让他醍醐灌顶。
年瑾对年语嫱的好他都看在眼里,果然,他还是不自量力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敬正想些什么,却见年瑾恨恨的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他的衣领,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浓墨重彩的月色里,就像周敬此刻的心情,跌至谷底。
许久,他凄惨一笑,心里的希望慢慢渺茫下去,微叹了口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不就是他么?
年语嫱和古沧月才离开片刻,她便注意到年语嫱的面色不太好,好不容易甩开了年瑾和周敬,连忙关心道:“语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很不好啊……”
年语嫱摇摇头,面上的惨白之色还是没能褪去,缓缓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在她的心口,稍稍一想起就觉得十分难受,还不如压在心里,让它自己慢慢消化。
古沧月哪会这么容易罢休,她早已把年语嫱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见她如此难受,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苦口婆心道:“若是有什么事,你便跟我,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可我能帮你出主意啊!你忘了,咱们是好朋友。”
稚嫩的面庞还带着些婴儿肥,可出的话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缓缓一笑,只听年语嫱哀愁道:“还能为何,都是周大哥罢了……”
星眸里染着一层雾水,泪汪汪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尤其是这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任天下任何男见了,怕是都会动容,为之心疼。
既然了,年语嫱也不再隐瞒什么,将方才的事尽数与古沧月听,只是关于她和上官流墨那部分,年语嫱没有出口。
上官流墨只是对她有些好感,这并不能明什么,若是她此时告诉了古沧月,反而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了。
更何况,年语嫱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若是上官流墨果真喜欢她,一旦让皇帝赐婚,即便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得不听从。
每每想到这,她心里就像塞了一块实心的棉花,堵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胡思乱想的。
好一会才完方才的事,古沧月似乎也没想到,居然会把扶摇郡主也牵扯进来,一时间有些哑然,竟不知该怎么了。
想了想,她试探着开口:“其实,有人欣赏周大哥是好事,他是武将,为国杀敌,本就值得让人敬仰,扶摇郡主或许没有别的意思,许是你想多了也不一定……”
才了几句,古沧月就不下去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为何扶摇郡主不敬仰别人,偏偏是周敬呢,可没有这么巧的事。
苦涩一笑,年语嫱的声音有些沙哑,喃喃道:“沧月,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都明白的,我虽然崇拜周大哥,可我哥哥却不这样认为,周敬无父无母,他只是外祖父领养的孩,身份不明,就像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哥哥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
年语嫱不是不讲理的人,相反,她很会为别人着想,虽然年瑾对他们俩的事一直是反对态度,可年语嫱能理解他为何这么做,也从未生过年瑾的气,更多的,也只是无奈罢了。
“其实……”年语嫱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沉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伤感道:“周大哥若是和扶摇郡主在一起,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扶摇郡主身份尊贵,她能很好的帮助周大哥,想必……也不会有人阻拦……”
最后几个字,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夹杂着淡淡的感伤,似有若无,丝丝缕缕的,飘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她并不是不愿意去争,只是相比较而言,她那种随遇而安的性让她不愿意做这种降低身份的事情,最终结果到底如何,也是周敬了算。
是她的总会是她的,不是她的,即便强求也是无用。
这种伤感的气氛缓缓蔓延,似乎也感染了古沧月,略一迟疑,她干笑几声,道:“语嫱,话不能这么,作为一个外人我都能看出来,周敬对你并非了无情意。”
“真的吗?”凤眸一亮,柳叶眉高高挑起,眼睛如同星辰浩瀚,霎那间绽放出光彩来,激动的握住古沧月的手,一叠声道:“你的,可是真的?”
她实在太过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实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古沧月点点头,又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不出来,正是因为你在棋局当中,而我是外人,自然一目了然。”
听古沧月的这么信誓旦旦,年语嫱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心里的激动了一下,一股热流缓缓流动着,润泽心灵。
可是,她很快又迷茫了,手足无措道:“沧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周大哥马上就要走了……”
古沧月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调皮道:“对呀,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也就是,这段时间里,扶摇郡主也不能做什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的也是,年语嫱这才恍然大悟,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欢喜的上前拥抱古沧月,心里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古沧月,她指不定还要纠结多久,关于她喜欢周敬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青芽和青芝都未曾告诉,若不是认识了古沧月,她连个能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当真要憋死了。
正着话,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古沧月的贴身婢女,方才在太和宫时,古沧月带来了两个宫女,一个跟在身前,一个就在门口等候。
这么久了还没见古沧月出来,所以这丫鬟过来寻找了。
见有人过来,古沧月连忙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睡上一觉,明天心情就会好很多了。”
年语嫱应了一声,目送古沧月离去。
青芽走了过来,扶着年语嫱道:“姐,咱们也赶紧回去吧,否则,夫人都要等急了。”
年语嫱此时才想起来,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祁莲定会担心,紧了紧身上的白色大氅,朝着宫门口走去。
而此时,古沧月一个人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虽然已经开了春,可天气还是很寒冷,就这么一会功夫,古沧月的手脚都快冻的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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