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偏僻的农村有一个习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虽然最悲痛,却有些不太吉利,自家人要尤其避讳,以免沾惹邪气。虽老人已不在乎这些,也要延续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规矩。
今天是无比煎熬而漫长的一日,也是无比短暂又渴望时间停止的一日。
病房里死气沉沉,花一墨静静的躺着,海良威安静的坐着。他注视着她,没有语言,没有神情,也没有肢体上的任何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海良威浓黑的双眉紧皱,深邃的眼睛里,滚烫的热泪缓缓流下。一滴又一滴,经过脸颊的泪水掉在扶膝的双手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崩溃的海良威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他双手掩面,全身不住的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经过一天折磨的花一墨,在弥留之际,一再告诫自己。“如果有来生,如果老天能对我好点,请让我守护在他身边,还他一生幸福。今生今世我花一墨只能负你,祝你幸福,我最爱的威。”
“花花,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明明知道已经回不到以前,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能,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无法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我应该怎么办。没有你,我应该怎么活。花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海良威哭的越发厉害,没有了男人的坚强和自尊,和女人一样的痛哭流涕。
“既然你不愿睁眼看我一眼,也许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不能减少我心里的痛苦,更会让我遗憾终生。”海良威哭得厉害,厚实的胸部跌宕起伏呼吸困难,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花花,你放心,不管你走去哪里,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上天入地,我都会等着你回来。请你记得:今生无你,我生不如死。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海良威越说越难过,越说越痛苦,明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也是不可实现的,但是他宁愿这样欺骗自己一辈子,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威,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爱你,我爱你,但是我……但是现在的我……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创建自己的小天地。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梦。”听着海良威全部倾心的诉言,花一墨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着疼。
她本想就这样放弃,然后安静的离开,在听到海良威掏心掏肺的话语,花一墨努力唤回自己已经模糊的意识。
她妥协了,她投降了。于此时此刻她想睁开眼睛,她想再试一次,看看这个为即将消逝的自己全身心付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