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出大事了！

之前云蓝在给田家造笺纸时，还真从没想过，在大衍开纸坊还需要官府的经营许可。

但是从陈瑜刚才话中的意思来看，不仅是开作坊需要许可，连自己造纸，也都得经过官府的许可吗？否则，就是罔顾国法？

银光在旁小心道：“小姐，吴家的纸坊，似乎之前就已经关闭了？”

陈瑜追问：“何时关闭的？多久了？”

云蓝不由得扶额：“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陈瑜看向银光。

银光摇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陈瑜起身在屋里转圈，愁道：“这就是了！这吴家的纸坊，即使原来有官府的许可，肯定也因为经营不善，而被收回去了！所以，当初阿蓝你在吴家这小纸坊造笺纸时，这纸坊是没有经营许可了的！所以才会说你私自造纸，罔顾国法！”

云蓝疑惑问：“自己私下造纸也犯了律例？造纸一定要到有官府许可的纸坊去？不能自己造纸？”

陈瑜道：“也不是说不能自己造纸，只是凡是用来出售的纸，都必须是有官府许可的纸坊出产的。若你造纸送人，完全没有问题。”

云蓝叹了口气：“这么说，这次我真是犯了大衍的律例了？”

陈瑜之前对这事一点不乐观，这时却反而回头安慰云蓝道：“情况到底如何，还不清楚。倘若吴家的纸坊还有官府的经营许可，这就只是仇视你的人放出的流言，当不得真。”

云蓝苦笑道：“陈姐姐应该也知道，吴家纸坊早年就倒闭了，如今不过是还有个空壳子在，怕是早没了官府的经营许可。”

陈瑜道：“就算吴家纸坊当真没有许可，这些笺纸的买主不是广成侯府吗？以哥哥与广成侯的交情，到时与广成侯打声招呼，对外就说，这笺纸是田家送给广成侯的，并非侯府买的。至于银子则是广成侯的回礼。”

云蓝一怔道：“这也可以吗？旁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陈瑜道：“若你、田家与广成侯府都是同一说法，别人没有如山的铁证，就算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两边说好的假话，也没法将你定罪，何况还冒着得罪侯府的风险。”

云蓝听到定罪二字，想到之前陈瑜说过的吃官司，蹙紧了眉头。

过了片刻，云蓝才问：“若这事属实，会有什么处罚？”

陈瑜道：“我想应该还没有这么严重。”

云蓝仍疑惑地看着陈瑜。

陈瑜叹道：“若这私自造纸出售的罪名，查证属实，吴家的纸坊会被查封，还可能会禁止造纸一到两年，还会有很高的罚金。如果这段时间内纸坊取得了经营许可，这许可也会被取消。这事若有人较真，也许连阿蓝你在春选会得的经营许可，都会被取消。经营许可被取消的人，也会有一到两年不能再次进行考核。”

云蓝惊道：“这么说，指不定吴家的纸坊已经被查封了？！还有罚金，义父义母怎么也不会让吴家舅舅出的。之前田家已经没什么钱了，又给我拿了一千两到宣州，之后还送了五百两过来。我之前想着有田三笺，这钱拿的没什么负担，但若纸坊封了，还造什么笺纸？！”

陈瑜出言安慰道：“也许这件事情并没有你我想象的这么严重，吴家的纸坊可能还有许可，这只是看你不顺眼的人放出的流言而已。”

云蓝又长叹了一口气，摇头：“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也乱成了一团，得好好想想。”

陈瑜点了点头。

云蓝沉吟道：“陈姐姐既然说了，这事抓着不放，会得罪广成侯府。想来放出这传言的人也应该知道，我与陈姐姐关系很好，还牵扯到陈大将军吧？这又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又得罪了什么人，才又牵扯出这么一件事？”

陈瑜若有所思，道：“这也不无可能。但如今我和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臆测，还得问问这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才能好好分析。”

云蓝忽道：“或许陈大将军会比较清楚？”

陈玄玉从西北沙场回来之后，如今看似赋闲在家，但也不可能就不问窗外事了。这传言，张府墨坊的人既然都知道，身为大将军的陈玄玉定然耳目更为灵通，不可能不知道。

指不定他上午过来之时，就已经知晓此事了，面上却半点没动声色。

云蓝想到这里，就有些坐不住了。

陈瑜听到云蓝这么说，觉得挺有道理：“既然如此，我让人将哥哥请过来！”

云蓝道：“还是我到厅上去吧，我已经好很多了。总是躺着，感觉自己都快生锈了。银光，把我衣裳拿过来！”

陈瑜无法，只得依云蓝了。

陈玄玉听说，云蓝已经知道了有人告发她私自造纸一事，而原因是云蓝的丫鬟银光，无意间听到了墨坊下午过来采挖松根的人的议论。他不由得想起，之前李仲曾经说过，这个叫银光的小丫鬟，乃是云蓝身边的包打听，不管是街知巷闻的传言，还是小道消息，云蓝几乎都是从银光口中得知的。

也是个可造之材。陈玄玉这么想。

云蓝与陈瑜来到厅上，就看见陈玄玉已经坐着了。看见陈玄玉身姿笔直，俊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淡，云蓝的焦虑不安却没来由地消散了许多，安心不少。

也许是因为陈玄玉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此事，却仍安稳如山、从容不迫，似乎胸有成竹的缘故？

云蓝和陈瑜上前与陈玄玉见礼。

陈玄玉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云蓝。她身姿亭亭，面色挺好，行止大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云蓝到旁边坐下。

陈瑜发现厅上的椅子不知何时铺了玄色的软垫，有些意外。

云蓝记挂私自造纸出售的事情，倒没有留意，开门见山地问：“我今日无意间听说，宣城而今都在传我罔顾国法、不经许可造纸出售的事情，陈大将军可知道其中内情，或是详细的经过？”

之前云蓝真的没有想过，在大衍造纸出售，会这么复杂，而不经许可私自造纸出售，后果还这么严重。

就是之前陈瑜说起，开造纸作坊需要官府的经营许可时，云蓝也没有往在明州时，自己造田三笺的事情上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