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玉听这名字甚是风雅,问:“梅花帐?”
云蓝点点头,笑道:“古时这纸帐,四角的柱子悬挂锡瓶,插上梅枝,账内温暖又拢着梅花的香气,梅枝的淡淡疏影在晚上灯烛亮起时,映在纸帐上,甚是风雅。又因为梅花并非四季皆有,有些人就在纸帐上绘上梅花。当然了,为了配上这清雅,纸帐中的用具,也多有讲究,比如枕头最好是用花枕……”
云蓝忽然想起之前在富春时,陈玄玉送她的花枕,后来从那边回来,这花枕也拿回了宣州,也不知如今拿到京城没有。
陈玄玉也记起了那个用木樨等干花填充的花枕,看向云蓝时,双目也带了一丝笑意,打算让人再制作一对送来。
云蓝顿了顿,又接着道:“而菊枕也是极好的,而今缝制倒是得宜,再迟些时候,秋菊都谢完了。”
陈玄玉记下了这菊枕之事。
云蓝又道:“而被子的话,也多是用纸被,当然,我觉得棉被也是很不错的,被套素雅些就好,被褥也是,这个还是以舒适为上。有些人会在纸帐内再立一圈折叠的屏风,上边有水墨画着梅花的,也有花鸟虫草,或是晕染着烟雨江南的。”
云蓝说着,见陈玄玉听得认真,才又继续道:“既然是清雅之处,古人有在床上读书之好,因此这梅花帐内的床架,会装上湘妃斑竹制作的书贮,放上书,床后沿有黑漆板,供闲坐倚靠。还有床前会设一小踏床,旁边设一若荷叶出水的小高几,放暖炉或瓜果熏香之用。”
陈玄玉一边听,一边已经寻思着将这梅花帐制作出来,若冬日能与云蓝在这帐中梅香里安卧……
锦帐自然舒适,但云蓝所说的这梅花帐却也别有一番意趣。
思及此,陈玄玉问:“这纸帐用的纸有什么讲究?”
云蓝想到之前在宣州时看到陈玄玉的落花山居,知道他既然年少就有才名,自然不是寻常的武将那样是个粗人,相反也如文臣讲究风雅,笑道:“大将军有心将这梅花帐制作出来吗?”
这么说着,云蓝道:“这用在纸帐上的纸,多为藤纸,长宽需有一丈多,而且得先将这些纸缠在木棍之上,以索缠紧,勒作皱纹,放几日,才将纸张解开,这样纸面就会有水波、鱼鳞状的纹样,让这纸帐变得更柔韧耐损,然后将这些纸张覆到顶罩和柱子之间,用针线缝合起来,就成了纸帐。”
云蓝又补充道:“至于纸帐上的梅花,应是之后才绘上去的吧?这个古籍上没有细说。”
陈玄玉颔首,已经寻思着怎么找徐老要藤纸了。
云蓝见陈玄玉似乎有意将这纸帐制作出来,又起了兴致,道:“这么大张的纸,一两人是抄制不出来的,我看如今市面上也有一丈的大纸,京郊的纸坊应该有能制作出来的,但是得先找到好的藤皮熟坯才行。”
陈玄玉点点头:“我去找。”
云蓝一笑:“那就麻烦大将军……”
话还没说完,云蓝忽然觉得小腹一痛,一股热流就涌了出来,她怎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面色一变。
陈玄玉见云蓝好端端的突然变了脸色,立刻惊道:“阿蓝怎么了?”
云蓝摇摇头,忍住腹疼道:“没什么。大将军快去找藤纸吧!”
陈玄玉眉头微皱,不由分说地抱起云蓝往床上而去。
云蓝忍着疼,还没回过神,忽觉身子腾空而起,下意识地揽住了陈玄玉的脖子,免得摔了,待回神发现陈玄玉将她往床上抱,忙道:“放我下来,等下弄脏……”
话没说完,云蓝陡然发现失言,涨红了脸:“放我下来!”
陈玄玉先是一怔,而后就回过神来,当即想到了什么。他已经不是头一回知道云蓝这事,而且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他定力虽好,仍不由自主耳根微红,道:“脏了就换。”
话是这么说,陈玄玉却一转身,到了矮榻边,蹲下将云蓝放到了膝上,腾出手扯过张玄色的毯子垫好了,又拿过一个大迎枕,才将她放下,扬声叫竹青和银光进来。
云蓝看陈玄玉的动作,就知道他猜到了,用手捂着脸,目光从指缝中偷看他的衣服。
还好没弄脏。云蓝松了口气,却觉得小腹一阵绞痛,更大的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啊啊啊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云蓝放弃了,倚在大迎枕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面转过头去。偏陈玄玉还问:“阿蓝,你很疼吗?要不要叫大夫?”
云蓝有气无力道:“叫吧。”
也许能有什么法子治好不疼呢!
陈玄玉看到云蓝疼得都面无血色了,立刻扬声让人去请太医。
竹青和银光进门就听到陈玄玉说请太医,以为云蓝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快步过来,连称呼都忘记改了:“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姐,你还好吗?”
云蓝忍着疼道:“我还好。”
怎么看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两个丫鬟手足无措,都快哭出来了:“小姐这是怎么了?”又看向陈玄玉,希望他能给个说法。
怎么他与自家小姐独自在这里说说话,自家小姐就成这样了!
云蓝道:“还请大将军避让一下。”
陈玄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出去了。
云蓝这才道:“我只是月事来了。”
两个丫鬟这才恍然,急忙去找一应事物,好让云蓝换上并更衣。
云蓝一边忍着疼一边进了浴房,两个丫鬟知道云蓝不喜别人在旁,只能在外边干着急。待云蓝说好了,两人这才进浴房将换好衣裳的云蓝扶出来,安置回床上。
竹青让小丫鬟进来将脏了的衣裳和矮榻上的毯子收拾好,银光出去让厨房煮红糖姜汤。
很快,银光就回来了,还拿了灌了热水的汤婆子给云蓝捂着,说陈玄玉已经先一步吩咐煮红糖姜汤了。
说这话时,银光面上也有些红。
就算如今自家小姐已经嫁给了大将军,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不免尴尬。
云蓝捂着肚子动也不想动:怪不得今天心情烦躁,总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原来是癸水又至,当年她没有这么疼的啊!
还有,为什么男人不用来这玩意不用生孩子!
银光看到云蓝疼得双唇泛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急得团团乱转:“不是说嫁人了就会好的吗?怎么感觉更严重了?难道要生了孩子才好些?”
竹青闻言,面色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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