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不管你对他的话相信多少，不管你对我有多少怀疑，目前能够对你提供最大帮助的，就是我。”凯门这么直截了当的对我说话，还是第一次，“现在的你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诱惑……”

诱惑？想到贝贝和莉莉，我不由苦笑了一下，“或许应该说是威胁吧？”

“你不隶属于任何一方，所以还不是威胁。由始至终将你视为威胁的，只有教廷而已。”

我被教廷视为威胁？凯门的语气让我相信，他所说的并非空言。“但是一旦我加入哪一方，对其他的人来说，就变成了威胁，是么？那么，所谓的任何人，究竟包括了多少？”我浑浑噩噩的生活，茫然不知自己竟然这么具有吸引力。我颇有些好奇，打我主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和你说话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你又总是问并不轻松的问题。”凯门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因为我对你有所隐瞒，而感觉自己被利用。其实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所谓有区别不过是方式而已，本质并没有不同。”凯门话锋一转，“而且，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句话，克拉迪基是不会对你说的。”

“……”我想起了耐特将军，他也不肯对那些所谓危险的事情，多透漏一句。“可是我知道得越少，也越不安。”我有些固执的说，“而且，现在我不怕危险。”

凯门不再与我争辩，“商人的准则只有一条，就是唯利是图。我也算是个商人，按照商人的方式来说，我现在所说的话，应该算是一种投资吧。”

很有价值么？我打起精神。

“我，代表的是在野的麦克斯＊威尔的追随者，以及索尔特家族。”凯门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

“这我已经知道了。”

“克拉迪基，代表了宫廷派的魔法师。虽然他们和正统的魔法师之间，并不和谐，但是目前仍然保持一致。”

“这我也知道。”

“费欧和艾斯两个王子的背后是左宰和右相。”

“到底谁支持谁呢？”我追问道。

“左宰支持费欧，右相支持艾斯。”

“他们不是想要独立么？”

“战争中，大义的幌子是要有的。”

“……”原来王子不过是傀儡罢了，我默然片刻，“不是还有一个公主么？她的立场是……”

“左拉？她暂时保持着中立，实际上她代表着教廷的势力。”

“哎？”我大奇，“克拉迪基他支持的是谁？难道也是左拉？”

“不，肯定不是。不过这多半取决于左拉的动态——虽然我们之间矛盾重重，但是在对付教廷的时候，还是不遗余力的。”凯门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唏嘘的意味。

“教廷为什么会支持左拉公主呢？女皇，历史上的确出现过，可是……”

“与其说是教廷不支持费欧，还不如说是费欧不接受教廷。至于艾斯，可能他也抱着和费欧相似的想法吧。”凯门的话有些模棱两可的感觉。

教廷支持实力最弱的左拉的做法，是为了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势，让战争延续的时间更长么？我想起了凯门关于“教廷希望产生动乱”的说法。皇帝的遇刺，是不是也与教廷有关呢？

“还有个问题……”我犹豫着——福克斯领主提到的关于凯门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凯门应该是帮助费欧的吧？

“……”凯门盯着我，若有所觉。

“在费欧和艾斯之间，你会选择……”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了。但是，无妨，我告诉你……”凯门打断了我的话，“我不支持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似乎触动了凯门呢……不是他们，难道会支持左拉吗？我如是想，连忙转开话题，“那克拉迪基会不会在费欧和艾斯之间，投向一方呢？”

“还不确定。”

“这些就是全部势力么？”

“当然不是。像福克斯一样的地方领主，也是不容小觑的。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

依维尔肯定会为了四年前的事情复仇；按照凯奥斯的惯例，也不会放过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卢浮尔虽然没有宿怨，但是没准也会分一杯羹；范斯＊希特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的——经过凯门的提醒，我才想到将现状与其他四国联系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恶补，我对被从霍利帝国历史教科书中抹煞的部分已经相当熟悉了——这得归功于凯门丰富的藏书——但是无法像凯门那样随意的想到。不过想来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是一个领导者。

像现在的五大帝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别说课本上是肯定不会写出来的，就是史书上，也不见得会有。为了某种利益，而篡改历史，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老大爷曾经说过——当权者希望留下什么样的历史，记录者就会记录下什么样的历史。

从小，老师们就告诉我们，我们霍利帝国是神圣的，依维尔帝国是邪恶的，我们接受了。我只知道，我们霍利帝国与依维尔帝国是宿敌，霍利帝国百年间，半数以上的战争都是与依维尔帝国之间进行的，战死的将士有数万名。学习武技和魔法，假想敌就是依维尔帝国的人，老师都如是说。

可是，霍利帝国真的是神圣的么？依维尔帝国真的是邪恶的么？我没有见到过一个依维尔帝国的人，也没有踏上过依维尔帝国的国土。皇帝需要人民仇视依维尔帝国，通过教育，人民就仇视依维尔帝国——每次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就不寒而栗。标准，朋友与敌人的划分，贵族与平民的划分，善良与邪恶的划分……如此种种的标准，都是谁定义的呢？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凯门将我从神游中唤醒，啊！又想远了。我暗骂自己这么容易走神。

“啊……对不起。我没有问题了。”

凯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刚才我说了，目前能够对你提供最大帮助的，就是我。战争即将爆发，费欧，艾斯，左拉，这三方中谁都没有压倒性的实力。而战争，不仅决胜于战场上……”

“三方的实力不相上下，那将会变成持久战。这也是教廷所希望看到的。”我想到了克拉迪基的话，“财力，有财力的保证才能进行更长久的战争，以赢得最后的胜利。对么？”

“不错，说得好。”

“索尔特家族富可敌国的财力，不仅足以支持长期的战争，而且甚至可能加快战争的进度——比如说：招募雇佣兵团以扩充军力，影响部分地方领主的动向，吸引魔法师这种昂贵的人才……因此，索尔特家族成了能够使得胜利的天平倾斜的重要砝码。”

“你拥有与年龄不相称的智慧。不过，仍然有局限。战争，往往在开始以前，就已经决定胜负了。”

胜负在战争开始以前就已经决定了？我咀嚼着这句话。

随笔

很久没有写随笔了，原因不是无话可说。

部分读者留言说——随笔太罗索，像是在凑字数；我们是看你的书的，不是看你的随笔的；……

诸如此类的话，不客气地说，让我很不爽。我没有取悦任何人的义务。

可能我还是不够豁达吧，好几次我想顺手写些东西的，最终没有动笔。

现在，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是，如果看了我的书以及随笔（篇外话）觉得难受的人，请闪人。我不想浪费感情和精力，来找麻烦。

一个好朋友告诉我，他在考虑要不要结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和我是同龄的，不过他工作较早。已经有一阵子了，可是我还是很混沌，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别误会，我和他是同性）。

他和我一样，现在还喜欢看小说、动漫，喜欢打游戏。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已经有为人父母的准备了么？

谁说现在就要孩子了？他反问。

那……夫妻之间要相互依靠，你觉得自己足够可靠么？

我不知道。不过，只要合得来，就行了呗！他回答的很直率。

夫妻生活，与同居生活，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大同小异吧？他也有些犹豫了。

……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听取我的意见呢，还是从我这里得到鼓励。最后，我不得不坦白招认——我还是小孩子，不要问我这么高深的问题。

他听了如同以前一样，哈哈一笑，说，算了算了，他也只是想想，等到放假了有时间，我们以前一帮死党在聚在一起，好好的讨论讨论。

我松了口气。想起开玩笑的话——二十岁出头的人，如果购成熟，应该叫做“奔三十”的人。

我到底还是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