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费里哈吉第一机场〈Ferihegy1〉

一下飞机，人潮往来汹涌，推挤着他们不断向前进，完全停不下脚步。

晓夜将坐在他肩上躲藏在发尾处的食鬼一把捉起，塞入夹克的口袋之中。

这次他难得没再穿中国服，而是一般青少年的轻便打扮，这是他最大的退让。

唯有不穿短袖仍是他的坚持。

“又没关系，反正大家顶多是当成刺青看，西方体系国家是不会这么轻视有纹身的人啦！”

虽然溓溪说的他都懂，可是对于露出肌肤，他就是觉得很不自在。

人挤人，晓夜只好紧跟着身材较高大的溓溪。

“看来我们是来错时间了！”溓溪对晓夜大声地说。

游客简直是多到恐怖，他们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般贴近彼此，晓夜甚至还得强势的挤过人墙才能移动。

匈牙利被从北流向南的多瑙河一分为二，境内有欧洲最大的湖泊─巴拉顿湖〈LakeBalaton〉。北部与西部的山脉到了东南方，便低降为肥沃的大平原。

多瑙河以西的地区以起伏不平的乡野为主。气候属大陆型，夏热、冬冷。

“你对这里熟悉吗？”

“不太熟。”晓夜抬头看已渐昏暗的天空。

“我很少来东欧地区，这里不是我的范围，除非是有重大的事情才会来。”

他们快步离开机场。

“要直接去德布勒森？”溓溪已经事先将电子邮件的内容给列印出来。“看吧！有电脑还是方便多了。”他对晓夜眨眨双眼。

“你要是希望你的电脑完好无缺，”晓夜瞄了他一眼。“就最好别让我碰，我和电器用品相克。”

听他这么一说，溓溪便把装有笔记型电脑的袋子换肩背，远离这个电子克星。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们在市中心布达佩斯住一晚吧！然后等净来会合。我记得这里有迷你巴士可到市中心的旅馆。”他转向左侧行李处的柜台询问。

过了数小时之后，他们才被接泊的巴士送达饭店─BekeBadisson.它是一栋翻修得相当完好的新艺术建筑，最主要的是它靠近火车站，对隔天就要出发到目的地的他们而言，是最为方便的。

溓溪在晓夜去订房的同时打电话给净，通知对方该如何抵达、以及饭店的名称。

晓夜回到了溓溪的身边。

“如何？”

“只能订到一间房，所以我要求加床就好了，不过旅游的人潮还真多，这不是好现象，对要展开行动的我们来说太不方便了。”他皱起眉头。“我们先回房吧！”

“也好。”

他们跟着扛行李的服务人员到他们所订的房间，一直假装成普通白纸的食鬼在服务人员离去后，才自晓夜的口袋跳了出来。食鬼跛着脚行走，显然是腿的部分被折到了。

晓夜受不了地摇头，伸手将它的腿给弄平。

“溓溪，麻烦你通知葛毕克，我们已经抵达匈牙利了。”

“好。”溓溪在找寻网路线连接的同时，另一只手忙碌地拨打手机号码。

晓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几乎可说是整个人都瘫在上面。他拿起遥控器随手按了一台新闻。除了新闻之外，晓夜也看探索频道之类的节目，较少看娱乐性的。

他无意义地按着，切换许多频道，每当切到当地可看的新闻时，都会停下来观看。

一名金发女主播的影像跃上萤幕，她用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口头叙述一则新闻报导。“近月来，匈牙利的孩童日益失踪，目前仍是下落不明。”

晓夜用手撑着下巴，不是很认真的在看新闻，因为他一心三用，同时想着葛毕克会找他支援的是何种委托案─葛毕克在这行好歹也是个中好手，会需要帮忙还真不寻常。

另一方面，则是想着先前在飞机上远视到的景象……

活体解剖……生食孩童……孩童？晓夜愣了一下。现在播报的是孩童失踪案，难不成─不，不对，如果失踪的孩子遭到如此下场，会没发现到尸骸吗？

一般而言，凶手都会处理尸体，不过妖魔这种生物则是相反。它们会直接弃尸骸于不顾，因为对妖魔而言，人的尸体与吃剩的鱼骨无异，是不会留在自己的“窝”里。

新闻持续，看来是近期的头条新闻。“警方怀疑，可能是有人蛇集团─”

晓夜回头看正在忙碌的溓溪。

“溓溪，你觉得贩卖人口的案子，会一下子带这么多人数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跟人口贩卖有关。”溓溪虽然在忙，不过还是有专注在听报导：塞格德失踪孩童约五十人左右，巴拉顿湖一带也差不多。

“就像你说的，太过明目张胆了，才没几天，一个地区就一下子失踪那么多人，这很有可能是警方找不到原因，而想出来的借口。你在想什么？”他斜瞄对方一眼。

晓夜用食指轻点下巴，“嗯……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感觉很不寻常。”

溓溪思考了半晌，“你觉得很有可能是？”

“嗯……”

食鬼好奇地学晓夜按遥控器，看来它在溓溪的教导之下，似乎对电器用品很有兴趣。

晓夜把食鬼转掉的新闻台又转了回来。

“在警方调查的方式里，有时会请犯罪心理学家帮忙─在连续凶杀案里。呐……你们在捕捉妖魔时有没有这样的辅助？不过妖魔毕竟和人类的犯罪角度不同，心理学应该没有用吧？”

晓夜喝了一口水，“还是有喔。”

“真的吗？”溓溪颇感到惊讶。

“不过就如你所说的，妖魔和人类的犯罪角度不同，所以不是使用心理学，而是生物本能，也就是各种妖魔的种类会拥有不同习性。”

晓夜见新闻换了下一篇报导，便转换到了别台。

“若是它们有人类的思考方式可就糟了。”

“喔？”

“你想想，妖魔的体力、力气可都在人类之上，要是会像人类一样使用武器，学人类思考呢？”

“那还真是糟呀！”溓溪皱起眉头，难以想像会是如何的状况。

“以前你所看到的都是凭依在人体上的，但是到最后，魔的习性仍是会占据人性，而它们满脑子只想着吃人，才不会使用任何计谋。”晓夜用以往的例子来举例给溓溪听。

晓夜现在不论是溓溪问什么，都尽可能回答他的问题，希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教会他所有一切。“有智慧的妖魔、高等妖魔，在我所听到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猎魔行动中被封住的生物。”

净抵达饭店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的时间，令他们意外的是跟随着他一起来的人。

小男孩长高、晒黑了不少。净笑容满面地拥抱住晓夜和溓溪。

他改变了很多，连晓夜和溓溪都能清楚的看出他不只是外貌上的改变─他看起来更健康，虽然仍是一头乱发，不过那种病恹恹和萎缩的感觉已经消失。

晓夜露出笑容，这是他近日来难得有心情好的时候。

溓溪觉得净的来到还真是一大帮助。

“晓夜，你还好吗？”男孩拉起对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对方缠在眼上的绷带。“复原的迹象显然是很慢，我看必须找个时间来帮你治疗。”

“我没事的。”他没看净的双眼，关于和妖魔连结上的事情，晓夜无法对他说。

而另一个人……葛毕克。康维尔出人意料之外的来到他们的下榻处。

他是另一个最不应该知道晓夜的能力被封闭、还和妖魔连接上的人。

那会对晓夜的信任与专业大打折扣，在行动上他也会成为绊脚石。

这也是溓溪要晓夜退到后方的原因，不然露馅的机会很大。

“好久不见了，葛毕克。”晓夜伸手，与对方交握。

葛毕克握住对方的手，露出一抹足以柔化他脸上刚毅线条的大大笑容。

葛毕克。康维尔的身材比溓溪还要高大，手掌几乎可以把净的头给罩祝

他是一名混血黑人，顶着光滑圆亮的大光头，方正严肃的五官上满是皱纹刻画，眼角和嘴角也都爬满了笑纹，代表了他其实是很爱笑的，和他恐怖、凶悍的外貌刚好成反比。

他给溓溪的第一印象是：他也是执法人员，因为葛毕克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警方或律师的感觉，而在那身笔挺的西装之下的，是完美、结实的肌肉。

他的眉处可见泛白的银丝，显示出已有一把年纪。

“你真的是驱魔师？”溓溪盯着葛毕克手上的公事包。“你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律师或是探员呐１

葛毕克笑了，同样也是用审视的目光看对方，毕竟能和晓夜搭档可说是这行的大新闻。

“我是故意使自己看起来很像那样的，因为办事比较方便。”他和溓溪握手。“不过我还以为你是东方人─因为你的名字……”

“我是，只不过遗传因子在作怪，头发才会是这般颜色。”溓溪耸耸肩，只能无奈地笑。

净站在葛毕克的身旁，简直就像小娃娃一样矮小。只见他总是不时抬头，露出惊讶的目光。

“你何必急于一时呢？我们明天一大早出发去找你，不也一样？”晓夜冷静地说。“现在的你应该是忙到分不出身才对，这样往返对你来讲身体会吃不消的。”

溓溪倒是觉得，晓夜若是把这份关切放在自己身上，他可就轻松多了。

“谢谢你的关心，晓夜。”葛毕克紧张地摩擦了一下双手。“事情演变的很危险、麻烦，所以不得不向你请求支援，因为你除了驱魔能力强之外，对妖魔的怪异行径还特别了解，也有能力分析……”

他变的像是需要好好喝上一杯才能减缓压力。

“到底是怎么了？”

驱魔者一向对自己的委托案很保密，会和另一名合作很少，除非是搭档，这是专业上的种类还有能力划分。

“我们先去吃饭再谈吧！你需要冷静一下。”溓溪看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使葛毕克烦躁不安，所以他提出这项建议。

“净，你也还没吃饭吧？”

被问话的净点头。

“这样也好……”葛毕克显然有点冷静下来。“我带你们去布达佩斯当地的餐厅，一边吃饭一边谈话比较不会浪费时间─我请客。”

餐厅─SorozouSzentJupathoz

食物的美好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使人精神振奋了起来。匈牙利在饮食这一点很像法国，餐厅供应的食物要是不入流，很快就会被淘汰。匈牙利人喜欢、享受吃好的，而匈牙利集全国各地大成，菜肴独树一格，但几乎每样都和红椒沾上边。

他们在人声鼎沸的餐厅内，奇迹式地找到一处够大、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葛毕克让他们先入内之后，自己才坐到靠近外侧的位置，用他那高大的身材挡住桌上的资料。

溓溪大略看了一眼菜单。

“葛毕克，你可以要求主厨为晓夜准备全素食之类的餐点吗？”

“可以呀！你等一下。”他转头对服务生说明要求。

“晓夜、净，甜点等餐后再吃。”溓溪将两名少年的菜单取走。“别以为我不知道，晓夜，不过你甜食‘啃’太多了。”他特别对晓夜摇摇指头。

晓夜的烦躁，使他病态似地搜刮甜食来满足自己，减低压力，幸好是有溓溪在旁控制。

“溓溪还是像妈妈一样１净抱着自己的肚子大笑。

晓夜心不甘、情不愿地顺从，毕竟他答应溓溪在先，而他一向说话算话。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来？你的搭档呢？”晓夜只是随口一问。

葛毕克却像是受到惊吓般，脸色刷白，整个人紧绷。

晓夜注意到了，他手撑着下巴，一脸严肃地看眼前的男人。

“你的搭档呢？我记得你在讯息中似乎提到‘死伤惨重’。”

“我的搭档没死。罗妮儿是观术师，我则是武术方面的驱魔师，我们两人的专业在‘寻找’。”他向不熟知的净和溓溪说明。

“没死？”

“她目前人在医院，晓夜。”葛毕克大口灌了一杯白酒。“她全身上下都受到毒气侵入，肌肤有百分之五十烧灼伤，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与高烧中。”

典型的受瘴气毒害，看来医院是治不好她的。

“净，到德布勒森时，你和我必须一起对罗妮儿进行驱除瘴气仪式，不然她是死定了。”

净点头。食鬼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在聆听。

“驱魔师的‘寻找’是指？”溓溪不解地问。

“我们主要是寻人，泛指异常失踪、超自然发生的或是被妖魔掳走、拐骗作为食品，当然是在警方没办法解决的情况下，才会来找我们。”葛毕克和善地说，在得知罗妮儿似乎有救时，他放松了不少。

“我们和晓夜这种以猎魔为重的除魔师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们面对的风险、危机没那么大，可是没想到这次却……”他开始叙述他所接的委托案内容─委托人之名为：雅诗。李维，现年三十七岁，单亲家庭抚养一子。事件发生在小学入学那天，她的独子─小沙尼亚。李维便失踪没有再回家，自校园前的那条道路消失。

警方协寻侦办约花费一个月时间都没有找到，最后辗转委托到葛毕克这里。

“一个月？”溓溪皱起眉头。

“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事─新闻，你们有看吧？”他转而面对晓夜，他知道晓夜一定有看。

“我知道，孩童大量失踪案。”

“没错，在小沙尼亚失踪之后，匈牙利全国上下，一下子暴增出两百人以上的孩童失踪，几乎每天都有人消失。”

“吃案吗？”

“没错，因为没确切证据说明孩子死亡，警方一边压案说是人口贩子以安慰民众；另一方面忙的焦头烂额，依警方的立场，是不能承认有超自然事物的存在。”

看来葛毕克和警方僵持不下，彼此干扰对方的工作。

最糟的状况是，警方排挤葛毕克等人，溓溪猜想，他一向了解警方办案的态度与方式。

“小沙尼亚一案等于是个开端。我们在查办时，几乎搜了整个德布勒森地区，然后再向外延伸、扩大范围─埃格尔〈Eger〉、米什柯尔坎〈Miskolc〉、塞格德〈Szeged〉……等等，保守估计约有六个地区。”

他拿出失踪名单，“这些地区全都有孩子失踪，查到这里我也才知道，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驱魔师在，他们也因为委托案而聚集到匈牙利，同样也是孩童失踪案。”

家长们的不安已经扩散，警方快压制不住了。

“几个人─驱魔师？”

晓夜大概心里有个底，因为委派人员最后名单都会回到他的手上。

“总共有七个，包括我们在内，还有艾法。柯林、奇。马森、玛莉。包尔、夏尔曼。罗以及郑言。”

当他们在查案遇见彼此时，简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每个人的委托案内容相差不远。

“我们在警方的排挤之下，才决定一起合作，这样行动也较迅速。”

“然后呢？”晓夜的语调变了，听起来可说是有点紧绷。

“在一次最接近敌人的时候，我们中计了，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我和伤重的罗妮儿之外，其他人都死了……”葛毕克不敢看晓夜的双眼，即使他的年龄比对方大，可是晓夜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使人敬畏三分。

“敌人用什么方法杀了他们？”

连溓溪和净都感觉到晓夜的不同。

“当时─”在多次追踪敌人故意留下的邪气，葛毕克发现那些地点时常出现一名年轻女子─多数证人亲眼目睹，但没办法明确描述出对方长相。“它把我们引到人潮最多的地方─百货公司内。”

怎么可能！晓夜不敢相信妖魔会选择在人群里面下手。

“我们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也一度心生怀疑，可是要是失去逮住它的机会，以后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追踪的到。”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全部被引诱到逃生梯处，而它仅花了十秒钟就杀光了他的伙伴，殿在最后的葛毕克则是受到大爆炸所伤。

“艾法他们的死法很惨……全身被砍成十段……伤口处平滑完整……比机器切割还要精准，而事后的那场爆炸原因、起点皆不明。”

“原因不明？警方说的吗？”

“是的。”葛毕克擦拭额上的汗水。“完全找不到，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那是因为他全身上下都被爆炸的碎石所伤。

晓夜陷入沉默之中。云开的身影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不可能……绝对不是他，云开已经死了！

“你们在查案中完全没找到孩子们的尸首？”

“没有。”

“孩子的尸首没找到，我就不会判断是妖魔，即使是有邪气反动─我们明天一大早启程去看罗妮儿，我想看她的伤口是不是妖魔所为。”

葛毕克点头。

晓夜抚摸疼痛的头部，表露出疲惫的神态。

“让我先好好思考一下。”他起身，结束话题，一行人准备打道回饭店。

“葛毕克，你有预订到住的地方吗？”溓溪问。

“当然，我就住你们楼下的那一层楼。”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流声。

晓夜闭上双眼，头枕在沙发的靠垫上，一边听着水声，一边接受净的治疗。

净将双手轻放在对方的眼帘上方，看起来就像蒙住对方的双眸，然后依照以往的医疗方式进行。说是医疗，但也只针对异常伤口，对其他病患似乎没有用处。

“有什么感觉吗？”

“很热……就像用热水袋敷眼一样。”晓夜开口，尽量将感觉形容出来。“不过很舒服……”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那就好了。”净笑了。“要是觉得会痛或是怪异的地方要告诉我，因为我还不太会控制。”

“那种事多练习就会习惯，正所谓熟能生巧。”

“你的头还会痛吗？”

“现在不会了。”晓夜叹出一口长气，不清楚自己的头部为何会时常产生剧痛，连医生也查不出原因，脑部断层扫描都做过了。

“你现在或许是感觉不出来。”净一手抚着晓夜光滑的额头，不禁蹙眉。“我觉得你似乎是被‘压制住’了。”

晓夜愣了一下，“压制？”

“我不知道。”净连忙摇头。“只是脑中一闪而过的词句罢了。”

净的话，只是让晓夜更加陷入沉思之中，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晓夜、晓夜！”他换了一个话题要引对方注意，晓夜的脾气已经非常不稳定了，要是再沉闷下去，他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判断。

“嗯？”

“那个─食鬼原本是人吧？那它以前是男人还是女人？”

食鬼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就跑到他们身旁。

“对呀！它以前是人，是个小女孩。”晓夜说，任由食鬼坐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它是个小女孩？”他相信自己的灵视能力应该不会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它死太久了，早就忘了自己的模样。”晓夜用食指逗弄食鬼。

这时，溓溪从浴室里走出来，挟带着大量蒸汽冒出。

“你还没有好吗？净。”他看了一眼两位少年，同时擦拭湿发上的水珠。

“好了。晓夜，我先洗了喔！”

“快去吧！”晓夜回话，整个人在沙发上躺平。

溓溪忍不住看了少年一眼，因为对方显然心事重重，晓夜还紧盯着食鬼看呢！

“怎么了？”

“我在想葛毕克的案子。”

“那结论出来了没？”

“食鬼，你觉得呢？”晓夜转而询问食鬼，用食指戳戳小纸人。

坐在他胸口上的小纸人，四肢突然挥动个不停，就像在比手画脚一样。

“是吗？你也是这样觉得吗─食鬼？”

“晓夜？”溓溪看晓夜竟然在和食鬼说话。“你不是能力被封住了吗，怎么还能和食鬼沟通？”他一脸惊讶的神情。

“食鬼和我在一起很久了，多少可以猜出来它是要表达什么。”晓夜一脸疲倦，眼皮都快阖上了。

“那它说些什么？”

“不─我现在还没办法确定答案，真的……有答案出来我一定会说，不然的话……错误的答案会害死我们每一个人。”

就像葛毕克的失败……害死了同行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