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奴婢的恩人,奴婢也不想娘娘受难,可是苏良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含冤而去闭口不言,况且当时不只奴婢一人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金簪姐姐你也是看见的,就算奴婢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
“你什么时候跟娘娘说过当年中箭落水之事?”
“我……我……”
“放肆!大王在上,你们两个宫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简美人厉声道,“来人,给我掌嘴!”
“本宫和大王都坐在这里,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美人指手划脚!”审琦面露不悦,生生地顶了回去。
简美人立时跪下:“臣妾乃一时心急所至,望王后娘娘恕罪!”
好一个伶俐的人儿,以后代宫更热闹了!
“窦夫人,你有何解释?”
窦夫人本是她的封号,从他口中说出竟是如此陌生、冰冷,搅得漪房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昂起头:“苏良人之死与臣妾无关!”
“数年来你从不踏进落叶轩,今儿怎么突然去了那里?”
“苏良人来依香苑看望臣妾与武儿,臣妾再不识礼也当回礼。臣妾与苏良人本是同乡,重修旧好亦无不可吧?”
“重修旧好自然是好事,窦夫人您头一次进落叶轩苏良人就没了性命,未免也太巧了吧。”听了简美人的话刘恒的脸更加阴沉。漪房将简美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好深的心机,寻思着她威胁太大,乘此机会要将她赶尽杀绝。
芍药跪爬两步:“大王,文莺儿到依香苑送山货是真,却从未提过娘娘当年落水之事,还乘机潜入娘娘房内……”
“芍药!”漪房大声喝止。
“她潜入娘娘房内做什么?”
芍药和金簪看着一脸肃然的漪房不敢再说,审琦指着莺儿厉声道:“大胆奴才,说,你潜进窦夫人房间干什么?”
莺儿抖如筛糠:“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莺儿哭得涕泪横流。
“大王,臣妾看来这宫女不像说谎。”简美人笑着看向刘恒。
“简美人是说芍药和金簪说谎?”
“臣妾可没这么说,只是芍药和金簪都是窦夫人的贴身侍婢,见主子落难,情急之下做出糊涂的事也是从之常情,大王仁德宽厚,必不会追究的。”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芍药直起身子正色道。
“金簪敢对天起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转头对莺儿恨恨道,“你敢吗?”莺儿伏身不语。
香姬柔声劝道:“妹妹何必吞吞吐吐,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大王,大王才能替你作主呀!”
“臣妾进去后看见所有的纱帐都关着,窗棂却是大大开着,风一吹,纱帐随风乱舞,臣妾看不清屋内的状况。臣妾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就向里屋走,这时苏良人突然冲了出来,踢翻了矶案,抓着臣妾的肩头,鲜血从苏良人口中涌出,眼露绝望之色,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说什么?”
漪房摇摇头:“事出突然,臣妾吓坏了,没听清。”
“吓坏了?”刘恒哑然失笑,“会吗?”
“大王不相信臣妾?”
“本王信自己看到的。”
“目之所见未必是真!”
“真相是何你告诉本王!”
漪房苦笑:“臣妾亦不知谁是真凶,臣妾若知道必第一个告诉大王。”
刘恒一脸疲惫:“本王问你,莺儿潜入你的房间干什么?”
漪房摇头,刘恒痛心道:“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五年了,你什么都不跟本王说,你把自己裹在迷雾中,让本王看不到、摸不着,本王都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人!”
“所以大王从来没有信任过臣妾!”
“你什么都不说,让本王如何信你?”
“信,是心,不是话!”数年辛苦换不来一颗真心,突然间身心俱疲,世间还有何眷念,淡笑看看向刘恒,“大王既然不信臣妾,就请大王赐臣妾一死吧!”
“娘娘!”
“你疯了,漪房!”
芍药、金簪、审琦同时惊道,前一句出自芍药、金簪,后一句出自审琦。
“好,好,你既然求死,本王成全你!”刘恒的吼声几乎掀翻了揽玉居,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向她,她在笑,泪在流,冰冷的目光几乎将刘恒凝结,“臣妾拜别大王!”拜伏、起身、走得决绝。
“慢!”审琦疾步而下,“大王,苏良人之死疑点尚多,等查清之后再处置不迟,请大王收回成命!”跪伏在地。香姬亦相随求情:“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满朝皆惊,若是屈了窦夫人,来日真相大白之时大王岂不追悔莫及。”
众宫人皆跪地相求,简美人心虽不愿也只得随众人恳请刘恒收回成命。刘恒本已后悔,乘机改口:“将窦夫人和莺儿暂行拘押,待查明之后再行处置。”
莺儿哭倒在漪房面前:“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您打奴婢,您骂奴婢吧!”
漪房淡淡道:“为什么陷害本宫?”
莺儿迟疑着不说话,漪房叹道:“事已到此,你还不肯说吗?罢了,我就些做个糊涂鬼吧。”
“娘娘,奴婢也是不得已!奴婢的兄嫂在地动中丧生,家中就年老体弱的母亲带着年幼的侄儿艰难度日,奴婢身在宫闱无法克尽孝道,每每想起老弱的母亲就心如刀绞。她跟奴婢说,只要奴婢将娘娘引到落叶轩,她就放奴婢出宫和家人团聚,还说但凡有人问起就咬定娘娘为当时落水一事找苏良人理论。”
“玉佩一事你又从哪里得知?”
“当时奴婢说娘娘和苏良人有隙,不会来落叶轩的。她说只要说起玉佩娘娘必往,随后就细细告诉奴婢如何行事。”
“她是谁?”漪房抓住莺儿的手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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