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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定定神,认准脚下方位,默推震、巽、离、坤等其余七卦,分别配对休、生、伤、景、死、惊、开八门,估摸了一下时辰,抬脚奔西南而去。谁知走了数十步,入眼的仍是些一模一样的石堆,通道迂回反复,不可辨识,迥非其心中所想。他怀疑估错时辰,忙重新改了再来,不料情形依旧。慌乱之下,左窜右绕,越发迷失得深了。
正懊恼烦躁之际,忽听别处朗声道:“慕容公子,我这阵有个名称叫作‘先后天八卦混元颠倒阵’,象你这样走法,再有一百年也休想走出去!”
“李虎卫一代名家,兵法战阵妙用如神,犬子鲁莽无知,还请包涵。”不待慕容云说话,慕容博接上话茬。
李淳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慕容博怎不知他的心意,继续道:“慕容不才,救治卢掌刑必当尽心竭力。”
“好说,好说。”李淳嘴里答应,却不着急行动。
慕容博不再言语,重又调息凝神,专一施治卢云天的内伤。本来,依他心意,便是救活卢云天,也要在他体内伏下一处暗伤,以为将来计。不想李淳竟会来这一手。见爱子受困,他投鼠忌器,不敢造次,遂免了这个念头。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只听卢云天声音略哑,说话道:“多谢慕容总管援手。”
“好说。”慕容博调匀一口气,道:“卢掌刑,你自己再走一遍周天,我猜不错的话,你该有三分功力恢复。”
卢云天依言闭目运气,果然觉得体内真气勃勃鼓动,运行自如,体力渐生。睁开眼时,只见陈西一双妙目正紧张地注视着自己,期待之情不言而喻。感动道:“我好多了。”
陈西笑靥如花,正要拍手,旋觉不雅,搓了两下停住,神态略敛,但那份无比的喜悦说什么也藏不住,从身上每个地方流出来。
“慕容总管,”卢云天见众人眼睛都注视着他,开口道:“今番顺盟、慕容联手,当以事铭记。”
慕容博听卢云天这样说,知他必有所指,道:“卢掌刑心多一窍,成竹在胸,慕容洗耳恭听。”
卢云天略一停顿,突然问道:“慕容总管,今天是几月几日?”
慕容博闻言一怔,随即屈指算道:“刻下应该已过半夜子时,今天是九月八日。”
“九月九日重阳节,慕容总管想必早有安排?”
慕容博讪讪一笑,道:“慕容浅陋,哪有什么安排?”
“慕容总管客气了,倘你我两家此时没有结盟之说,九月九日只怕足下要在这天绝谷演一场‘逼宫’吧’?”
“九月九日你家总舵主若莅临这里,我实有不恭之想,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卢掌刑莫怪。”卢云天点点头,并不言语,有顷,才道:“慕容总管胸怀韬略,腹隐良谋,真一世之雄,不过你还是错了,李盟主入川这回事根本就是假的!”
“什么?”慕容博心中惊震,脱口说了一句,旋即知道失态,瞬时恢复过来,语气如常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一切都是总舵替我安排的!”众人一时听得呆了。“我受命回川,最重要的一项使命,便是要想方设法查处大义分舵各个分部、联络点的敌我之别,排除内奸,消弭隐患。假传总舵主入川及其它种种举措,均是为此。”卢云天话说了一半儿,又藏了一半儿。其实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使命,便是要指挥协调顺盟在川的所有组织,伺机起事,造成西南震动,策应全国的主要反清力量在福建、台湾的活动。
慕容国心中怅怅,“嘴上却装作漫不经意道:“倒要恭贺卢掌刑心如愿以偿了。”
卢云天淡淡一笑,“应该说要恭贺慕容总管。”
“此话怎讲?”
“你我两家联手,从此戮力反清,互为声援,必开百年不遇之局,这是一;二,足下虽未能得遂原来所想,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此时此地,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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