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作者:烈火暗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12

金先生正以极其优美的姿势躺卧在驾驶椅上,象个熟睡的婴儿,在恬静的梦里吸吮着母亲的乳汁。我们上了车,他一点没有察觉,依然沉浸在幸福里。

“哎!”孙书记碰了他一下,他猛地醒了过来,四个里看了看,仿佛在怪罪谁似的说道:“怎么下来的这么快,让我把梦做完多好。”接着,他看了一下手表,“操,这么快,都中午了,我还以为只睡一会呢?”他发动起车子,拐上街道,“我们到那里‘下塌’呀?”

“回家下塌!”孙书记说。

“不对呀,你们来不请人家吃饭那?”他表现出极度的失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家不吃我们有什么办法。”孙书记说。

“那也要请,不吃也得吃。”他嘿嘿笑着说。

“是你想吃吧?”孙书记说。

“哪儿呀,我到哪儿还下不了一顿馆子,真是小瞧我了。”我停了一会说,“不过这个石镇可是个不错的地方。但凡喜欢娱乐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你没来过吗?”我转过脸问孙书记。孙书记摇摇头。“不可能吧,你没说实话,看你的表情,你一定来过。别骗我,说实话?”

“行了,别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十多岁呢!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孙书记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过份生气。金先生并不在乎他的情绪继续说道:“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你要说你没找过别的女,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你那东西不管用,二你没钱。至于别的原因你骗不了我。象您这样即不缺钱,那东西也软乎不了哪去,怎么会没有这种**呢?骗人,我不信?真的不信!”

孙书记笑了,“你信不有什么用,难道什么事情非要经过你同意我才能做吗?”

“这话您可说大了,虽然你是书记,可我也是人哪!我对人的所做所为是有所了解的,这你不能怀疑吧?我总是觉得这么轻率地离开这里,有点进人情。”

“你是想让我请你娱乐一下吧,要是这个意思你就直说!”孙书记侧过身子,打趣地说。

“那到不是,我是为你们俩着想,既然你们没来过这么好地方,我想总要试一下,你说对不对,我的助理大人?”他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来。

“我怎么知道,我可从来没来过这里啊!”我向窗外张望着,想看一看这儿的街景有没有我可以留恋的地方。四下里除了清静的街道,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一个疯子站在路边,跑出十步,再退回九步,他以为这样用不了半年就可以走到北京去。

“你别看现在这样,到了晚上,那可是另外一翻天地!”金先生说,“这条街你都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全省的婊子都会聚到这里来,她一个个美貌无比,而且让你尽情享受。只要你有钱。”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孙书记说。

“来过,跟别人来的。我以为这回我可以常来了,可你这们这样另我很失望。”她歪着嘴,一副颓然的样子。

孙书记有些心软了,他让金先生慢点开,目光溜向窗外。

“怎么,有意思?”金先生将车子放慢。

“找个饭店吃口饭吧,现在这个点回去,也赶不上饭时了。”孙书记看了一下表说。

“那您早说呀!”金先生立刻高兴起来,将车子靠向一边,挑头往回走。

“你知道那个饭店好吗?”孙书记问。

“当然,给书记领路的本事都没有,还开什么车呀!”

我们来到镇政府西边一个拐角处,金先生把车子停在巷子里,我们从车上下来,金先生指着巷子对过的一个二层小楼说:“看见了吗,这是本地最叫坐的饭店。”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很普通的民问小楼,没有招牌,也有没有挂晃,外行人怎么也想象不出这竟然是个饭店,而且还是本地最好的饭店。

我和孙书记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里面着实跟饭店没什么区别,只是小了一点,一楼有四五散台,已经有一桌人已经在哪儿喝上了。孙书记看了看,不住地摇着头,他心里在想,他的话言过其实了。金先生见大家有些失望,马上挺起腰板象要表现一下似的,高声叫来服务员,问她后面还有没有包箱了。

服务员说有,他这才放心地挥了一下手的车钥匙,示意我们跟着他。我们穿过这幢小楼,后面是一大排平房,足有二十多间。每一间的门上都有一个号码。

“炕烧了吗?”他问道。

“烧了,一直热乎呢,您进去就知道了。”服务员甜甜地说,对待客人的态度着实与一般饭店不同。

“我们找一间清静一点的。”金先生说道。

“没问题,您跟我来吧!”

我们沿着门牌号往走,边走金先生边说:“我怎么没见过你?”他的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傻子都能看出来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我可是见过你呀。”

“是吗?嘿嘿!”金先生笑得更灿烂了,得洋洋的晃动着身子,一步三摇来到一间层子前。“我好象在这间屋子吃过饭?!”他想了想说。

“您进去看看,行不行?”服务员说。

这是一间跟民间家庭格局一样的屋子,火炕上摆着一张炕桌,地上有沙发,电视,饮水机,炕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小门,我拉开看了一下,是一个卫生间,只是没有厨房。显然这和旅社没有区别。

“还满意吗?”服务员问。

“行,挺好,你把菜普拿来,我们点几个菜。”金先生说。

“您是常客,还是到前面去点吧?!”服务员小心地说,脸上陪着无限的笑容。仿佛怕激怒谁似的。

“那也好,你们想吃什么?”他在问我和孙书记。

孙书记挥了一下,打进了这个饭店,就憋了一肚子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金先生是领导呢。“这儿的饨大鹅不错,来一个不?”他没有理会他的不悦,说道。

“那就一个吧,已经来了。”孙书记缓和一下说。

“还要什么?”他又问。

“你看着点吧,我们也没来过。”

“那好,”他无奈地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说,“我要了六个菜。”

孙书记一愣,“三个人吃得了六个菜吗?”

“怎么是三个人,六个哩!”金先生说。

孙书记刚有些糊涂马上明白了,他懊恼地低下头,不再说什么。果然,六个菜上来之后,三位体貌端庄的小姐,出现在门口。她们一个个经纬毕露,曲线张显,在似露非露之间寻找到一种和谐。她们的穿着与本地土里土气的打扮,明显格格不入,一看便知,这都是些大地方来的上好特色。她们站在哪里,稍微有些拘谨,直爽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我们,期盼之中带着一丝渴望。

“怎么样,都是婧妹吧?来,过来坐。”金先生招呼她们。她们刚才还有些紧张的表情兴奋起来,脱掉鞋子,先坐在炕上。“俩位领导,就坐吧!”他象主人似的把我和孙书记让到炕上,插在女人们中间。孙书记简直快要气疯了,他尽量克制自己,保持惯有的风度。姑娘们嘻笑颜开,又敬酒又是布菜,片刻之后,谁都不再抱怨金先生做的不对了。

这顿饭让人吃得魂不守舍,方寸大乱。当我看见第四瓶白酒快要喝完的时候,陪我的那位已经倒在炕上奄奄一息了。另外俩位,一个抱着金先生狂吻不止,一个呆若木鸡,看着孙书记只顾傻笑。仿佛他们的智商已经被酒精浸透,变得麻木而没有知觉。孙书记原本就喝不了多少酒,此时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深进了小姐的怀里,脸上还挂着一副兴趣昂然的样子。这个时刻,他们都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有我和那位傻妞无所事事。

我见大家都无意喝酒,自己便举起杯,先敬孙书记。孙书记推开我的手说:“让她替我喝。”我把孙书记的酒杯递给她,她傻笑着举过头顶,高声叫道:“这杯酒敬我妈妈,……谢谢她老人家生了我,来……干一杯!……做女人真好啊!”她还没有喝,另一个推开金先生,接着说:“我也来一杯,……我谢谢我爸爸,谢谢他……创造了我。”她抢着给自己倒满,象赶集似的倒进嘴里,只咽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吐到金先生的怀里了。金先生跳起来,连忙抖掉身上的酒水,可还是印湿了一部分衣服。小姐已经不醒人世,一头扎在炕上不言语了。

那个呆呆的家伙,还在那里举着杯,见她的同伴已经倒下,不免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呼着,将满满一杯酒灌了下去。她那僵直的姿势只保持了不到半分钟,便颓然垂下头,将脸埋在盘子里,发出一种裹胁着酱汁牛肉味的细微鼾声。

一切摆平之后,金先生有些不悦。回去的路上,他嘟嘟嚷嚷,抱怨着说,我不应该劝小姐们喝酒,这是最不明智的喝酒方式,我们花了钱,就应该享受应该享受的快乐。孙书记对酒精不太适应,脸红得象猪血。他歪着身子,斜坐在哪儿,假装睡着了。我知道他没有睡,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好在金先生没有喝多少,他知道自己回去还要开车,不然我们只好睡在饭店里了。他尽可能把车的速度放慢,生命对来说是最金贵的,没有它,就一切谈不上了。他保持着三四十迈的速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