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齐国消息
作者:季无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40

自从墨翟离开齐国之后,这一年多来他虽然总是在思念田香,但为了求得功名,他一直在西河求学,即使心中忍得再痛苦,他还是坚持着。他在思念田香时,常常拿出田香送给他的佩玉凤鸟来把玩,借以消解自己的思慕之意。田香在思念墨翟时,也总是拿出墨翟送给她的小玉兔来把玩,但无论如何也解不了她心中的伤感。

田香本来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她活泼好动,爱说爱笑爱唱爱玩,自从墨翟离开她之后,她常见的灿烂笑容没有了,有的只是偶尔出现的苦笑、呆笑、痴笑,她虽然相思成病,但她坚定墨翟一定会回到齐国找她。

齐国发布搜集珍宝奇玩和美女的诏命时,墨翟刚好离开齐国。而后半年内,齐国各地都进献了大量的珍宝奇玩,田家甚至还进献了各种民间艺人进宫。诸如,杂技、走索、缘竿、抛丸、吐火、吞刀等艺人。当然也有许多精通投壶、陆博、斗鸡、阘鞠的伎女娈童。(以下改编时可丰富之)

齐君吕积得到这各种玩物之后,又有大量美女、美男陪伴,自然是乐而忘忧不理政事。相国田盘也大松口气,但他提议各世家进献世家妙龄少女的事却进展不利。齐国吕氏虽然经过田盘之父的清洗人口已经很少,但隐居之人也有一些。诏命发出之后不久,就有二个吕家老人站出来反对,打了田盘一个措手不及。吕家人站出来之后,田盘的老对手高治也结合国、鲍、宴、阚数家遗族站出来反对。他们对田盘提议的进献珍宝奇玩之类物事的命令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做臣子的孝敬君主本就是份内的事。但进献美女却会令君主沉溺淫乐,而且与礼制不合。

田盘没有与高治正面对敌,而是在朝堂上沉默不语,任由高治等人在朝堂上发挥。他这一沉默,就沉默了将近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因为他时常向吕积进献各种玩物,吕积就随口表扬着他。吕积有时只是随口而言,根本不知道所言为何,但田盘却是有心之人,他总是让安插在吕积身边的御史记下吕积对他的赞扬和奖赏,但却不急着让吕积兑现。而且他还总是引导吕积封赏他和其他田氏宗人。经过一年时间,吕积随口封下的城邑就有十座,除了有二座城封给田盘外,其他的都封给田家其他重要人物。田建居然也被封了二座城,田白也得了一城。

田盘在这个夏季到来后,趁着又向吕积进献伎女的机会,就想把这些封邑全部落到了实处。齐君吕积在田盘拿出御史所记下的君言之后,也是一呆,他没想到会封赏田家那么多。但青简黑字的,田盘以君无戏言来挤兑齐君和其他大臣,并拿出周成王和周公桐叶封唐的典故来说事,吕积不能赖账,就只好都封给了田家。

田氏忽然得了十座城邑,并且有二人突然变成了上大夫,田家已经占了朝堂上大夫的半数,田盘在朝堂上的地位就变得更加稳定了。田家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他各家,成了齐国独一无二的庞大家族。田盘得理不让人,很快就让已经被升为上大夫的田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各家罪状在朝堂上对高治等人发动攻击,指证高治等人预谋叛国。在捏造的证据面前高治等人自然极力反驳,但田家众大夫都一起跳出来指责高治等人。一些慑于田家威势的人也随风而倒,在管吉和项耕的带领下落井下石。朝堂上绝大多数人都对高治等人进行弹劾,并在田盘的引导下把高治等人定性为阴谋叛乱,吕积面对这种局面只好下令处死高治等人。

田盘得到吕积的允许,马上令埋伏在宫殿外的甲兵冲进宫内抓走高治等人,并派兵查抄高、国、鲍、宴、阚等家,而且顺便又塞了许多赃物,这使得高治一案成了铁案。虽然吕家两个遗老站出来说话,但已经无力挽回。田盘第二天就令人把高治等朝官家所有男丁一概斩首,把几家的少女都送入齐国各城邑的妓馆中做妓,而其他女人和童女则被卖往别国当了奴隶。

田盘打击高治等家之后,就掌握了齐国朝堂。为了笼络管吉和项耕几家,避免引起反叛和有预谋的偷袭,田盘收高治等家的城邑送给管项等家。管项等家的家主亲自到田盘家中宣誓效忠,田盘从而完全把持了齐国朝堂。

田盘得势之后,虽然曾动过直接取吕积而代之的念头,可看到晋国赵魏韩三家和鲁国三桓都没有逐君自立,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先代齐,不过却动了要让吕积绝后的念头。他派出大量密探进入宫中,侦测吕积身边的女人,只要吕积睡过而怀孕的他都使人暗中下药予以毒杀或者堕胎。

田盘因为已经掌握了齐国朝堂,反而不急着把田香嫁给吕积。但为了堵世人之口,防止有人窥破他杀受孕女人打算灭吕氏之后的企图,田盘就令田香带数名相府亲随进宫陪同吕积玩耍。

田盘让田香进宫陪伴吕积的事传开之后,管项等家就猜想到田家要让田香做君夫人,这样一来,更没有任何一家敢把他们的女儿进献到宫中了。

由于墨翟、公羊高、公尚过、禽滑厘这几个人打算依据墨翟的兼爱非攻等思想建立一个强大的组织,所以墨翟派公羊高和禽滑厘去了齐国。公羊高和禽滑厘借稷门私学为据点,和随同而来的子夏门中5个弟子一边收徒讲学,一边组织和壮大匠人组织。公羊高和禽滑厘组织匠人的事虽然进展缓慢,但他们毕竟一直在努力着壮大着。

禽滑厘时常做匠活,他与阚铁、陶成、邹敢一样都是墨翟的弟子,所以四人的关系迅速要好起来。禽滑厘为人直爽,所以深受匠人喜爱,他与曹木春的关系也很好。在匠人组织中,虽然曹木春是年岁比较大些,但,禽滑厘受过专业的教育,又有墨翟的思想为指导,做起事极有分寸,这与曹阚陶邹几人的随意大有不同,所以禽滑厘在匠人组织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威望甚至有超过曹阚陶邹四人的趋势。

公羊高虽然也想救世,但他毕竟只是个学者型的人,让他与一帮匠人平起平坐,他还有点接受不了。但他本来出身也并不富贵,所以对待匠人们也极为友好热情,匠人组织的人对他也没有丝毫的不满。由于公羊高时常向匠人们讲春秋故事和军事知识,所以匠人们都把他当做夫子一样。

由于墨翟并没有到齐国去现场指导,所以禽滑厘和公羊高就只按着墨翟既定的计划开展工作。墨翟当初交待过要组织和发展匠人组织,他们做到了,让公羊高办私学传道,也做到了。但墨翟这个灵魂人物不到场,他们不敢贸然打乱计划搞出大动作。

齐国发生了高治阴谋叛乱的事,而且田盘相国又独霸了朝堂,这样的大事禽滑厘和公羊高两人自然是重而视之,立刻就修书把消息传往帮助蔡国的墨翟处。同时传去的还有田盘嫁其女田香进宫陪伴齐君吕积的消息。

墨翟在蔡相江益家见到了前来传递消息的陶成时大为惊讶,他想不到陶成会突然到蔡国来,也没想到陶成会带来齐国的消息。两人相见自然是一番又一番的亲热。

墨翟首先听了陶成对禽滑厘等人的回报,对禽滑厘能迅速与其他匠人融洽觉得欣慰,对公羊高等人能借助学术优势办起私学,并放下身份教导匠人感到高兴。

墨翟展开陶成送来的信件,看了之后大惊失色。他根本没有想到齐国会下达征集珍宝奇玩和美女的诏命,也没有从别处听说过。再看到田盘借高治等人反叛之机发威而控制了整个齐国,大感意外。他一直认为田盘是个好人,是个象他父亲田常一样一心为民的圣人,却没想过他有这么高明的政治手段。

他正在感叹时,再向下看,却看到田盘嫁其女田香进宫陪伴齐君吕积的消息。一时间他感到天旋地转万念俱灰,眼前一黑就那么直挺挺歪倒在地,他昏迷了。

陶成急忙把他扶起,掐人中、拧脸蛋,好不容易才把墨翟叫过魂来。只听着墨翟念念有辞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陶成在身边焦急地摇着墨翟问:“师父,什么怎么样?师父,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呀!”陶成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墨翟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陶成在墨翟身边摇了许久,问了许多,可墨翟仍然一副痴呆癫傻的样子。陶成无计可施之下,就认为墨翟中了邪了,他记得巫师们对中邪之人都是狠狠地抽脸,所以急智之下也猛然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墨翟脸上。

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显现了出来,陶成自己也发愣了,他没想到自己会抽打师父这么狠。就在他一愣神之间,墨翟突然跃起,快速向相府外跑去。陶成也急忙跟上,可是墨翟腿脚很快,刚追出相府大门,墨翟已经没了影子。陶成只好在街上四处打探墨翟的行踪,在得知墨翟出了州来城后,他也急忙向城南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