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清水芙蓉斗提刑
作者:二月柳絮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81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失去丈夫的金莲,才从浑浑沉沉的恶梦中,醒了过来。

只见她猛地抓起地上的血衣,捧在自己的心口,喃喃地说:“大郎哥,玉莲妹子,你们……”

这时,空中一声炸雷响过,大雨从乌黑的天上,倾盆而下。

霎时,武家那破庙似的房子里,响起了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击打声。

这是大雨透过屋顶,坠入地面的声音。而屋外的房檐上,则挂起了难以数计的水帘,院子里还冒出了难以数计的头顶着白布的蘑菇。

先前,在无数个揪心的夜晚,金莲总是靠在桌边,一夜难眠;在无数个难耐的白昼,金莲总是伫立在村口,深情地等待着。

可是,等来不是丈夫和妹子的安然归来,而是一堆褴褴褛褛而又血迹斑斑的衣服。

这,真是天大的噩耗啊!

原本性格爽朗,并对生活充满无限向往的金莲,只能望着自己的“金玉元宝石”和那堆血衣,整日以泪洗面了。

在经历了数次大雨,透过屋顶的击打之后,在经历了数次剧烈的狂风,穿过单薄的身体之后,金莲彻底绝望了。

她,幻想着离开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她,幻想着去天堂寻找自己的情郎!

于是,趁儿子“金玉元宝石”不注意的午夜,金莲义无反顾地吞服了大量的曼陀罗。

幸好,在黎明之前,这一幕被隔路相望的王记茶馆的老板娘发现了。

王婆又当仁不让地斥资救助,决心去天堂寻找自己的情郎的金莲,却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但是,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金莲就落下了癔病的病根。

金莲的神情,时好时坏:好时和从前一样,吃苦耐劳,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一旦癔病发作时,她就变得疯疯癫癫,把家里折腾得七零八落,有时还满大街地疯跑。

今天一大早,金莲又捧着丈夫的血衣,痴痴地呓语着:“大郎,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元宝石,长大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但是,“他”总是不说话,“他”好像去了远古时代,与她隔了几十个世纪!

抱着武大郎的血衣,金莲又抓又咬:“你看到了吗,我的亲亲,你可说话呀?你就是点一点头,也行啊!”

看到“丈夫”毫无反应,金莲就变得一阵神情恍惚。

她大笑一声,撇开还在熟睡的“金玉元宝石”,狂喊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踉踉呛呛地向大街上跑去。

金莲跑出这个诞生了“特别提刑”的小村子,跑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野外。

几天前,到京城汇报了一个月的工作,而圆满归来的西门庆,曾在清河南岸上,遭遇过这样一个疯女人。

她散乱的头发下,掩映着一张煞白煞白的脸,两只眼睛暗淡无光,还**着上身,上身露着两只还算丰满的**,**像小兔子撒野似的跳跃着;

而沾满泥巴的下身,却围着一件黑裙子;黑裙子不知被谁扯破了两个大口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双腿……

白花花的双腿,在岸边疯跑着,疯跑着;

疯颠颠的口里,不停地念叨着,念叨着。

一位好心的老婆婆,在疯女人的后面,紧追不舍。

从老婆婆的呼唤声中,西门庆才知道这个疯女子,就是自己的女邻居金莲;从老婆婆的呼唤声中,西门庆才注意到那个好心人,就是“王记茶馆”的老板娘。

那天,金莲被王婆儿一把拽住了,才没有扑进黑乎乎的水里。

但是,疯女子金莲却“嘻嘻”地傻笑着,扯开了自己的黑裙子,把自己白花花的臀尖儿,展露在了“特别提刑”西门庆的眼前……

一看到女邻居白花花的臀尖,西门庆下面的一个东西,就像金莲疯跑时的双腿一样,狂妄地跃动了起来。

就是这次“意外”的遭遇,使西门庆体内的欲火,更加痛苦难耐了。

在西门庆看来,疯疯癫癫的金莲,却依然掩饰不住女子的优美,甚至还增添了一点儿病态的妩媚。

特别是金莲那**的**,特别金莲那跳跃的**峰,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的最完美最无瑕的东西啊。

此后,比金莲还神魂颠倒的“特别提刑”,一听到女邻居家里的喧闹声,就会急不可耐地跑出来,急不可耐地尾随着“猎物”,来到苍莽而静寂的清河边。

西门庆盼着出现什么奇迹,盼着自己亲近金莲的最佳时机,像毛毛雨一样地悄然来临。

金莲真是太美了,西门庆“不忍心”硬来,而破坏了她的一池春水。

要是换做别的女子,西门庆可没有这么大的耐心,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西门大官人乐意,那个女子,早就成为他的跨下之物了。

但是,金莲不同凡响啊,因为,她太妩媚太妖娆了。

这时,在西门庆的视野里,金莲先是围着武大郎的“坟茔”转了几圈,接着就在清河岸上疯跑起来。

她,好像是在追赶武大郎的幻影。

金莲跑着跑着,就忘情地跑进了那个美好的地方:一半是河水,一半是火焰的河面上。

“太好了!”看着金莲的双腿,在水里交替地运动着,西门庆就自言自语地说,“啊,太完美了,太无瑕了,简直就是出水芙蓉!”

可是,正在西门庆迷离之际,远处却传来了“扑通”一声闷响。

“好啊,金莲,你……终于落水了。”听到这一声闷响,西门庆仰天大笑,高声说道,“王婆子啊王婆子,老子西门庆,缺了你个臭鸡蛋儿,也会做成蛋糕的……”

于是,西门庆向着那个给自己诞生了机会的地方,飞跑过去。

近了,更近了……

啊,那个白花花的东西,在水里打着旋儿;

啊,旋涡的中心,还拧着一缕黑色的秀发。

只见**熏天的西门庆,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深深的河水里。

等冷冷的河水,浸透了自己的官服,西门庆才多少有些后悔:这金莲,也真是死心眼儿,老子摸了半天,也摸不到,你可快出来啊……要是来保这小子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

可是,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过了许久,快要失去体温的女邻居金莲,才被西门庆吃力地托出了水面。

但是,因为岸边是软软的淤泥,金莲还是再次落入了水里。

在水里挣扎的西门庆,只好一手抓着金莲的小脚儿,一手抓着岸边的两只蒿草儿,先让膘肥的自己浮出水面,做一两个深呼吸,才把金莲一寸寸地推上了河岸。

看到女邻居,妩媚地仰躺在河岸上,饱食终日而又缺乏锻炼的西门庆,才感到自己的四肢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西门庆再次作个深呼吸,拼命地抓住淤泥上那支美丽的蒿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在光滑如脂的河岸上一阵鸡刨狗挠,才侥幸爬上了河岸。

西门庆摸了摸金莲的裸胸,一丝气息也没有,金莲好像昏死了过去。

西门庆跪在地上,狂吻着金莲青紫的嘴唇,并高兴地大喊一声:“金莲,我终于得到了你。”

抚摸着金莲湿漉漉的大腿,西门庆感觉金莲变成了鱼儿——一条光滑细嫩的“娃娃鱼”。

突然,金莲猛地一推西门庆,“霍”地一下子站立了起来。

“是你,金莲!你咋掉到水里去了?”西门庆装作刚把金莲救上河岸的样子,惊讶地问。

刚才经过了河水的刺激,金莲却恢复了记忆。

她苦涩地一笑,从发紫的唇边,挤出了一句话:“怎么?是你——西门庆?”

“金莲嫂子,我要去执行公务,幸好在此路过,才发现你掉进了水里……”平时趾高气扬的西门庆,却像只哈巴狗,点头哈腰地说。

霞光出来了,泼在了金莲的连衣裙上,而洁白的连衣裙,又紧紧地粘在了金莲洁白的身体上。

刹时,女邻居金莲,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晶莹剔透的脖颈,圆鼓饱胀的胸脯,红**滴的**,一马平川的小腹,细嫩柔滑的腰肢,修长俊美的双腿……构成了一幅妩媚的“仕女图”。

透明人的横空出世,直刺得西门“检察官”眼花瞭乱。

玩弄女人,如饮一杯水似的西门庆,却没有想到在这瑟瑟的秋风中,女邻居还穿着夏天的连衣裙;更没有想到,这件连衣裙里包裹的每个物件,竟如此得浑然天成,鬼斧神工。

可是,应接不暇的西门庆,还是没有忘记把目光聚焦在女邻居隐隐约约的小丘上。

西门庆恨不得找个大铜镜,把那个娇美的山丘,放大一百倍、一千倍。

然而,金莲投来的惊异目光,却容不得他大饱眼福。

为了尽快解除这难得的尴尬,西门庆急忙把自己身上的官服脱下来,披在了身体和心灵都寒颤颤的金莲身上。

在披衣服的瞬间,西门庆把自己的粗手指翘起来,触碰了一下儿那经过水的洗礼,而愈加坚挺的乳峰。

但是,这看似好不经意的一个轻轻触摸,却使金莲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蛋儿,变成了天上飘过来的两朵彩云。

看到金莲对自己的敌视,渐渐地消退,勇救落水女子的西门庆,好像变成了大英雄。

只见他潇洒地挥挥手,无限深情、无限怜悯地说:“嫂子,看你的身体,挺单薄的,就给小弟一次送你回家的机会吧。”

这时,金莲更加清醒了。但是,她望了望四周,却没有一个行人。

她想到西门庆可能会就地把她解决了,只好使出了缓兵之计,冲着大刷子苦涩地一笑,又苦涩地点了点头。

与金莲一同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西门庆才想起了自己的弱智:

因为,自己的官服也是湿漉漉的,披在嫂子的身上,根本无济于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是“狐狸给乌鸦送赞美诗——别有用心”。

但是,也许是金莲嫂子吞了曼陀罗的鲜花,也变得“弱质”了,她竟没有扔掉那件又沉又湿的官服。

想到这里,西门庆就想到了“以诗会友”,先来测一测女邻居金莲的智商,以便对症下药。

西门庆一边迷迷蒙蒙地走着,一边扭头望着女邻居讪笑着,并随口轻吟出了一首“诗”:

“罗衣舞春风,清水出芙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天然去雕饰,乱世出英雄……”

金莲莞尔一笑,淡淡地回应道:

“罗衣舞春风,清水出芙蓉;

清水出芙蓉,香衾幻梦遥;

香衾幻梦遥,莲花独风骚……”

西门庆暗自一笑,接着低声吟道:

“罗衣舞春风,清水出芙蓉;

清水出芙蓉,乱世出英雄;

乱世出英雄,英雄托莲花;

英雄托莲花,莲花爱英雄……”

面对“西门提刑”的挑逗,金莲未置可否,只是到了家门口时,她才大声地说:

“罗衣舞春风,清水出芙蓉;

清水出芙蓉,泥鳅变蛟龙;

泥鳅变蛟龙,蛟龙亦奸雄……”

听到女邻居的“分别诗”,西门庆不禁暗自一惊:

原来,她妈的女邻居被曼陀罗喂了的脑子,还没有全坏啊?看来,我依然是任重而道远了。

“王记茶馆”的老板娘,看到了这一幕,也吃了一惊:妈的,你西门庆这个大刷子,想跳过我这个“马伯六”,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