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作者:I沐尘I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37

回到李典在合肥城的行署,李梁将张虎荀?二人带到以前他兄弟两居住的小别院后就告辞去准备晚宴。

此刻马均还未得到消息,故而并不在屋中。

张虎待李梁走后,躺到床上才笑着对荀?道[你老丈好深厚的做戏功力啊,刚才险些将小子我逗得笑出声来。]

荀?闻言,先白了他一眼,才啐道[你个毛脸小子还好意思说,老夫刚才若不是强制克制内心激荡,只怕早被你小子逗来笑岔气了!]说完便不理在床上笑的翻滚的张虎,他自己一个人打量起这厢房来。

将着这厢房环视一周,那角落里堆放着的一些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随即落入荀?的眼中。这老人看的欣喜,随手就拿起一件,便问张虎道[马兄弟,这些是何物?]

张虎听见荀?问他,忙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才晒道[哦,你老丈说这啊,都是我那小弟无聊时做的一些玩物。]

荀?听他如此说,心中好奇更甚便蹲下身子,更加仔细的查看起面前这些小玩意。

他看到有一个用竹节制作的类似小车之类的东西,便将手中这件叫不出名的东西放下,又改而将此物拿在手中细细查看。他看到这小车旁边还有一个小摇柄,便用手去轻轻一摇。那摇柄居然能带动小轮而小轮又能带动竹节,竹节又能带动下一处的小轮,如此往复这小车各部件竟然全是活动之物。

荀?看的好奇,一面暗赞这马均一双巧手该是何等的惊人,一面便又问张虎道[马兄弟,这又唤做何物?]

张虎见他手上拿的东西,自己偏着脑袋想了一下才道[依稀记得我家小弟似乎管它叫什么什么车吧。]

荀?一听,心中一动,又看到两轮之间还有一个看似小水槽的横条,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子里,遂讶道[莫非此物乃是翻车?]

张虎本来就不懂,此刻见荀?这样问他,也只能摇头道[小子也不懂,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老丈若要知道答案,还是等我那小弟回来你亲自问他吧。]说完,又躺下养神去了。

荀?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他手中的这件小东西,并不是看似普通的玩具,实则是一个缩小的又制作得相当精巧的模型。得出这么一个答案,惊得他暗自揣测[闻听马云言他小弟不过十多岁的小娃娃,没想到这马均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才思聪颖,竟然能制造如此巧夺天工之物。嗯,异日老夫当在仕途助其一臂之力,好让他在制造一门有一番建树,同时也更造福百姓。]

不过,他心思刚飞翔到将来,却又忽然想到他自己都是被朝廷除名的未亡人。如此,他又如何还能帮助别人,于是他又暗自神伤的把手中的东西轻轻放下,站起身来轻声一叹。

张虎躺在床上听得荀?无故叹气,知道这老头一定是又想起了往事,他正打算出言宽慰,突然看见马均从门外一阵风般的跑进来,直接就撞进他怀里失声痛哭。

张虎怀抱着小弟,轻抚着小弟的头发,温言安抚道[是哥哥不是,哥哥这一去就是如此长时间也没回来看我兄弟,当真就不是个东西,还望兄弟不要怪罪哥哥哟。]

马均听到他如此的说,心中更加感到委屈,由刚才轻声的抽泣演变成嚎啕大哭。

张虎看小弟哭的如此之伤心,猜到小弟定然是埋怨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更大可能是没准小弟已经在怀疑他这做兄长的要将之弃而不管了。

想到此处,他故意自嘲了一句[我毛脸儿能得你大头娃娃做兄弟,三生之幸也。如此,哥哥我又怎么会弃你而去,还望小弟莫要多疑才好。]

果然,马均听到这话后,不但立即止哭,甚至还险些笑出来声来。

那马均被兄长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当即站直身子,撅起嘴巴就咒骂道[你毛脸不假,可谁是大头儿,说清楚!我马均现在可是正常人了。]

张虎闻言,马上将小弟抱在眼前站好,又故意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小弟一番,然后才故作恍然道[哎呀,数日不见,我家兄弟竟然变得如此俊美。天啦,为兄当真有眼无珠啊。]说完他还故意把大手往脸上一蒙,向床上倒去,逗得那马均也跟着扑在他身上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默默看完这一切的荀?,在他印象中这毛脸的马云一向雄、猛、快意恩仇,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在荀?惊讶这毛脸马云性情复杂得来连他这双饱经世事的法眼都看不透的同时,却也不自觉的将他此前还怀疑这对兄弟是否是真正的同胞兄弟的疑云一扫而空。可能到对面兄弟两如此搞笑的欢聚,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出声来。

张虎在床上听到荀?的笑声,这刻才记起还有话没跟马均交待,忙将大嘴贴着小弟的耳朵悄声说道[这位老丈姓荀名?字文若,乃是过去朝廷中的一个大官。但眼下他的身份已经是死了的人,故而小弟不可再唤其真名。他今后都会扮作你我的家人随你我一起,伺候你叫他马叔就行了。切记,可千万别叫错了。]

马均进门的时候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但因为见兄心切,也没在意这些。此刻听兄长如此说虽大感意外,但兄长的吩咐他从来都不敢拂逆,便起身来对荀?躬身捐手道[小子马均,见过马叔。]说完,还准备再行跪拜大礼。

荀?自然知道这是张虎的意思,但见马均如此大礼依然吓得来慌忙将其拦住[不可不可,老朽以后就是你马家仆人,小主人可万万不能再对老朽有这等举动。]

张虎也坐起身来,笑道[尊老乃是古训,马均给你老人家行大礼那是应该。]

荀?慌忙摇手道[不可不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见荀?如此慌张,张虎大感有趣的笑了一下,便转而问马均道[为兄不在这合肥城内,可有谁给过你小鞋子穿,更与你为难否?]

马均并不知道他兄长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准备查旧账看看有没有人胆敢在他不在合肥城内时欺负了他。

这老实的马均听到兄长如此问,还道是兄长一回来就查他的底子,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没有,兄长多虑了。马均每日到冶炼房做事,手下的叔伯们都很听从马均的吩咐,而那武库令更是嘉许我等效率为之以前高了不少。为此,李将军还曾给过我封赏呢。]

[噢?那李将军封赏你什么?]显然小弟的回答大大出乎了张虎的预料。

马均骄傲的回答道[十多石谷物和一些鸡鸭等。]

[那你如此处理的?]

马均想都没想就道[那自然是按兄长先前的教诲,我全部都分给那些冶炼房的工匠叔伯了,小弟并没有私得这些赏赐。]

张虎见小弟已经如此懂事大感欣慰,遂不自禁的伸手摸着马均的头顶,要想着小弟的将来。

他这边正在出神,又听马均道[兄长怎么去那么久时间呢?害得马均好生担心。]

张虎闻言晒道[这人出门在外,哪能有具体的时限。路上横七竖八的遇到的麻烦不断,以致耽搁了时日。为兄可断不是贪玩好耍才拖那么久才来见我家兄弟,兄弟你可勿要猜疑才好。]

一旁荀?听到张虎如此说,以为张虎所说的麻烦事指他,遂羞得老脸一红扭到了一边去。

荀?的这个小动作正好被张虎见到,他正欲解释,就又听马均道[先前不断有人传说兄长怕是遇到什么意外,马均一直不肯相信。但是兄长这一去就是音讯全无,马均虽然不信传言,但一个人在这合肥城里也着实好生害怕。。。]说着说着,小孩子又红着眼睛,要哭出声来。

马均的这般真情流露让张虎看的难受,一把将之抱住,安慰道[休要多想,你哥哥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别人不知道莫非我家兄弟还不得知?只要你哥哥不想死,那还有谁能把俺除去?再说了,真个把俺除去,恐怕阎王爷也不答应啊,那岂非给阴间增加一个既难管又难看的恶鬼么!]

马均听到兄长如此古怪的安慰,【噗哧】一声又笑出来。他正想抬起头埋怨兄长两句,可脑子里却忽然记起什么,遂言不由衷的说道[日后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在合肥城里的生活,即便兄长不在合肥城,马均还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马均前后两句话明显自相矛盾,这让张虎一听,马上就猜到了这定然是那李典李梁这帮老小子,在教唆他小弟来劝慰他安心的话。心有此虑,他故意瞪大了眼珠,看着马均的眼睛就说到[马均,抬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刚才那话可是你心中之言?]

马均如何敢蒙骗兄长,被张虎这么一逼,他马上就哭道[是那管事叫我如此说的,他还说这样说才对兄长好。]

张虎见果然如此,又问道[哪个管事?]话刚出口,他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里时碰见的那个白胡子老头,遂又问道[可是这李典府上那花白胡子老头?]

马均闻言后,只懂得坐在床边哭泣着点头。

张虎本来就气李典等人一再算计他,此刻又见马均老是啼哭,他心中一火,一把将小弟从床上抱来站好,瞪着大眼珠就喝到[哭什么哭!死了你爹还是死了你娘了!你哥哥我不是还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吗,天塌了还有哥哥我给你顶着,你哭啥!太奶奶滴真憋死老子了,不准哭!]

马均的哭声被兄长那副凶恶的神态给吓住,但也不能马上就止住啼哭,他只能强制控制不敢大哭,免不了还是要抽泣不断。

这一切,让荀?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暗自思忖[这马云当真是个臭脾气!马均再懂事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哪有这样教训小弟的兄长?]

见局面尴尬,他赶忙出言圆场[马均不过还是个少年郎,马兄弟虽是好心,却也切不可过多责备。]

正在发火的张虎突然听到荀?如此说,心中一惊。又看看他面前强忍痛楚的马均,心中大是不忍,一把将之紧紧抱住,口中再也说不出什么恶语。

直到这刻,荀?才算明白了,这对长相迥异的兄弟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又是一番唏嘘过后,张、马、荀三人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