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竟陵王萧子良开西邸,延揽文学人才,“帝与沈约、谢?、王融、萧琛、范云、任?、陆?等并游焉,号曰‘八友’”。在盛行清谈,以文会友之风的南朝,这对于萧衍来说,可说是专业完全对口,他就这样开始了八年的西邸生涯。如果萧齐的帝王们能够把国家打理得好一点,那么在中国历史上是一定可以出现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和学者,而不是一个想做和尚的皇帝。可惜,历史总是这么阴差阳错。
在“八友”当中,王融是王导后人,门第高贵,也是一个才子,对萧衍非常看重。“融俊爽,识鉴过人,尤敬异高祖,每谓所亲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其实,以萧衍的个人才华,为时所重也是正常的现象,尤其是在一群不经战阵,不历风雨的贵族公子里面,更是显得卓尔不群。
在古代这种开文学馆揽士的行为往往就是为了加强个人实力,培植政治根基,何况这些文学之士本身就是朝廷高官。当然,萧子良毕竟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文学爱好者。当时皇帝太子尚在,估计他也没多少野心。他组织这些名士抄写《五经》和百家著述,依据《皇览》范例,编成《四部要略》千卷。并写有劝人为善之作数十卷。此外,他崇尚佛学,在西邸集名僧讲佛论法,并集朝臣僧徒办佛事,还亲自进出为佛事打杂,因而时佛学大盛,《南齐书》本传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估计萧衍与佛教结缘,这个阶段的经历对他影响颇大,尤其是萧子良那种对佛教虔诚的态度肯定也感染着他。
但在这个时候的萧衍,宗教信仰主要还是道教,这从他的小名“练儿”就可以看出来,他自己曾作诗“中复观道书,有名与无名”。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南朝本来玄学盛行,道教几乎就是国教,贵族士大夫们崇尚清谈,注重*,道教那种飘逸出尘的做派比较适合他们的口味。
这时的萧衍与著名道士陶弘景关系很好,后来当了皇帝,每遇到国家大事,他还经常派人到茅山向陶弘景请教,时人都称陶弘景为“山中宰相”。当然这个陶弘景能够征服萧衍这么一个文才武略,俱冠一时的高人,自然也有几把狠刷子。他自幼聪明异常,十岁读葛洪《神仙传》,便立志养生,十五岁著《寻山志》。在医药?炼丹?天文历算?地理?兵学?铸剑?经学?文学艺术?道教仪典等方面都有深入的研究。而以对于药物学的贡献为最大?曾整理古代的《神农百草经》,并增收魏晋间名医所用新药,成《本草经集注》七卷。陶弘景可说是一个杂家式的人物,因而得到全才人物萧衍的欣赏也是正常的了。这个时期,大概就是萧衍自称的“中复观道书”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