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8月31日程蕙芳和几位年轻教师,还有一些学生们,他们一起来到北京,参加了‘八.三一’**对红卫兵的接见,这已经是**对红卫兵的第二次接见了。
8月31日,*第二次接见外地来京的红卫兵和部分革命教师。参加接见约有50万人。*主持大会,*在大会上讲话。他说:
“┅┅当前无产阶级*的形势,好得很!红卫兵革命组织,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地发展起来。他们走上街头,横扫‘四旧’。*,已经触及到政治,触及到经济,学校的斗批改,发展到社会主义的斗批改。我们一定要按照**的教导,要用文斗,不用武斗。斗争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武斗只能触及皮肉文斗才能触其灵魂。┅┅”
周恩来也在大会讲了话,他说:
“┅┅现在,全国各地的同学到北京来交流经验,北京同学也到各地去进行革命串联。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事情,我们支持你们。中央决定,全国各地大学生的全部和中学生的一部分代表,分期分批地到北京来。┅┅”
在宽阔的**广场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庞大的浩浩荡荡的人群队伍,他们都翘首向着**城楼上望去,那是*、周恩来、*和*等人。可是程蕙芳他们是在离**较远的位置,他们只看到**城楼上的一些人影。
在这次‘八.三一’的红卫兵接见中,**还走下城楼,来到**广场上,近距离地接近这些红卫兵们,广场上的秩序一度很混乱。红卫兵们好奇地听见了*那颤巍巍的讲话声,*是这次接见大会的主持人,大会由*作讲话,讲话的最后他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运动的前台领导人就是*,*是**的夫人,*是三十年代中国的著名影星,她也是一位老**员,1933年十八岁的*就参加了中国**,作为一名著名影星这真是很难得的事情,可见当时的*是一位有思想、有信仰、有抱负的女青年。1937年末,*和著名影星赵丹一起由上海经香港,几经转折之后,终于来到革命圣地延安。时年二十二岁的*马上就在延安表现了她的文艺才能,她主演的京剧‘打鱼杀家’等剧目立刻引起轰动效应。*也是一个人才,她京戏唱得好,电影也演得也很好,还懂得西方音乐。*时期在*的主持和领导之下,创编了现代京剧的几个样板戏,这几个样板戏都很成功,深受人们的喜爱,对京剧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的年轻时代曾在北京生活几年,他也很喜欢京剧,在延安的*很喜欢看京剧《打鱼杀家》,在这出戏中*扮演的一个青衣花旦渔家少女,她表演得非常成功。*也为*那优美的唱腔和那迷人的身段表演所深深吸引,紧接着*和*在陕北的窑洞里,就上演了一段浪漫而颇为引人注目的爱情故事。当时的**中央并不赞成这段爱情和婚姻,可是**和*还是在1938年结为夫妻,*作了*的第四任正式妻子。那是*的前任妻子贺子珍领着他们的女儿正在苏联生活。
*明媒正娶的第一任原配妻子罗氏,是父母包办的,后来*又先后和杨开慧、贺子珍恋爱结婚,她们都是*后继第二任和第三任夫人。**和*结婚时,党中央做出决定,*只是**的专职生活秘书,不能参加其他方面的党和政府的工作,这无疑是对*的一种限制,*和*在延安生有一女。
1945年以前在延安,党中央主席是张闻天(洛普),当时*已经具有很高的威望,虽然他只是主管军事,名义上还不是党政一把手,可实际上*已经具有第一把手的作用。当时的*还要接受党的管理和领导,只有在共和国成立之后,*就是绝对的党政军第一把手,可是建国之后*和*在生活上也就逐渐疏远了,有一次*对外国记者说:
……我们只是政治夫妻……。
实际上**在政治上还是很信任*,所以让她来主持*的前台工作,在*开始阶段他们配合得很好,他们也就成为名符其实的政治夫妻了。这时*对**的生活已经不沾边了,在生活上*已经有另外一些女同志来负责了。*选集的广为发行,使得*有一笔颇为丰厚的稿费,这笔稿费保存在*的现任生活秘书张玉凤的手中。*后期,*以法定妻子的身份,要求保管这笔财产,江清对**说:
“┅┅你死后我也许就会失去一切,甚至可能被关进大牢,┅┅你这笔钱给我一部分吧!。”
可是*的要求遭到*的拒绝,**就此还批评*说:
“┅┅你喜欢钱,简直比资本家还要厉害!┅┅”
在新中国建立之后,对一般老百姓来说,*这个人物还是鲜为人知的,可是在1965年*刚开始之前,新闻媒体上突然出现了*,人们尚且不太理解其意义,可是过了不久,她就穿上了军装站在**城楼上,*当时的身份就是中央*领导小组副组长,可实际上她比正组长陈伯达更有权威。后来她又当上了全军*领导小组的顾问,那时的*在党和军队都是实权人物。当时红卫兵和各路造反大军的一切重大行动,都是在中央*领导小组的授意下进行的,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发出最高指示。到后来,中央*领导小组就取代了**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的作用和职能。*副统帅的夫人叶群就担任全军*领导小组副组长,全军*领导小组就取代了军委的工作。后来**对*似乎也不是很重用和信任了,那时**更为信任毛远新,后者是**的亲侄子。**有很多儿女,可是活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朝鲜牺牲了,另一个儿子是智障残疾。
程蕙芳和来京师生参加‘八.三一’**接见之后,大家就纷纷到北京的各名胜景点进行游玩,然后又到北京各大学和重点国家机关去看大字报,还到北京的各大商店去游玩和购物,他们还在北京街头看到北京的红卫兵已经走出学校,到社会上去‘破四旧’。
有一次在北京的街头上,程蕙芳和同伴们看见一群穿着绿军装、带着红袖标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学生们,他们围着几个老人,给这些老人剃鬼头,这些老人们都是牛鬼蛇神。那几位身材纤细的女学生穿着军装,军服显得有些肥大,那俊秀而稚气的脸上还带着微笑。有两个瘦弱的老太太被剃光了头,她们就跪在马路边,用颤抖着的双手高举着一张纸,上面用墨笔写着几个大字:‘我是地主婆’,这就是*运动前期破四旧运动的一个典型场面镜头。程蕙芳和几个老师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就心情沉重的走开了。
当他们回到长春时发现长春市也在进行破四旧运动,但是至少从表面看来要比北京缓和一些。
学校的各级领导机构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作用,学生们都到全国各地串联,有些年轻教师也参加串联,他们坐火车不用买车票,到各地吃住都不花钱,各地都有接待站来专门接待这些红卫兵革命小将。虽然路途非常辛苦,可他们还是越走越远。有的去了西南路线;有的去了东南路线;还有的去了中南路线;有的去了井冈山和韶山;有的到了新疆,甚至还有的越过了国境线,绝大多数人都是去游山玩水。一天蕙芳回家对丈夫说:
“我们教研室的年轻老师又要搭伙去串联。”
“你们这次打算到哪里去呀?”蕙芳的丈夫说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
“这次打算走西南路线,经北京、西安、成都、重庆,再向大西南到云南,再到西双版纳,游览一下少数民族的风情!”
“你们这是革命串联呀?还是游山玩水呀?”
“两者兼而有之!周总理的讲话中也鼓励红卫兵小将们,让我们去游览一番祖国各地的大好河山!”
“你也算是**的红卫兵呀!?我看你是混到红卫兵里面去的逍遥分子!”丈夫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我是革命的知识分子!”蕙芳的脸上带着颇为得意的笑容,并且挺起胸、挥起手,装出一幅宣传画中红卫兵的模样。蕙芳的丈夫也颇为兴奋地说:
“我们都是革命的知识分子呀!可你还是我老婆,你们的这条串联路线太遥远了,我可不放心!我们还是一起去东南路线去革命一番吧!我们到南京、苏州、无锡、上海、杭州去看看吧!人们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是你还没有到苏州和杭州两地去好好玩一玩。去东南路线也很革命呀!”
程蕙芳和她的丈夫还是借这机会偷偷地回上海老家去了。蕙芳的公公是一位大学教授,快退休了,婆婆是位助产士,还有一个大姑子早已结婚了。程蕙芳和她丈夫在苏州、杭州等地玩儿得很痛快。他们来到杭州西湖,看到灵隐寺的宝雄大殿已经关门封闭,看不到人们到灵隐寺去烧香拜佛了。据说是周恩来总理亲自特批、国务院下令关闭了杭州西湖灵隐寺的宝雄大殿,是为了防止红卫兵的打砸破坏。可是在前期破四旧的运动中,灵隐寺对面的飞来峰上面的精美小石雕佛像,已经遭到红卫兵的严重破坏,人们看到多数小石雕佛像的头都被砸坏了,在当时人们只能是在心里感到很惋惜,都不敢公开出来表示反对。
运动第二阶段是‘打倒资产阶级司令部’和‘夺权’,一九六七年一月上海的‘一月风暴’是由王洪文司令领导的‘上海工人造反总司令部’所掀起的,他们采用打砸抢的野蛮方式‘打倒旧上海市委’,夺了上海市委的权。**对上海市委和北京市委早就耿耿于怀,认为他们都是**和*的人和组织。
**公开支持和肯定了‘一月风暴’,于是一九六七年在全国各地都开始效仿上海的一月风暴进行‘打砸抢’和‘武斗’,中央*号召以四大的形式开展*,所谓四大就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可**又支持上海的‘一月风暴’,那显然是武斗的先例。1967年各大学的学生们,还有各个机关厂矿等单位,纷纷成立战斗队,各战斗队的名称都要具有革命色彩,比如井冈山、北国风光、湘江红旗、延安宝塔山等等。后来这些战斗队又合并为各路造反大军,造反派组织的革命行动越来越激烈,经常进行打、砸、抢,可他们这是为了抢地盘物资、抢文件资料、抢高级领导干部,各派之间经常发生互相打砸抢,各地党政机关,包括公检法机关都已经失去作用。各路造反大军之间互不服气,都说自己是造反派,说对立面是保皇派,保皇派是指保护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省市机关的领导干部和各单位的领导干部,他们也都怀着各自的想法也都参加到各造反派当中去。长春市和全国各省市一样都出现了互相对立的两大造反派阵营,在长春市一派是受陆军支持的‘红革会’派,对立的另一派是‘长春公社’派,据说有空军支持。
程蕙芳的丈夫参加了‘长春公社’这一派,而程蕙芳却参加了‘红革会’这一派,但是他们并不积极参加活动,派性的观点也很淡薄。
对立两大派的武斗很快就逐步升级。开始的武斗是用拳头、棍棒和扎枪,后来各派造反大军获得了枪支。到后来一次大型武斗就像一次现代化常规战争,自动步枪和机关枪响成一片,甚至还出动坦克,双方都有人员伤亡。当时军队已经奉命介入*,到地方支持左派,造反派们当然只有从解放军那里才能获得枪支,有人说造反派的枪支是强抢的,也有人说是发给的。他们都在高喊着‘誓死捍卫**的革命路线!将无产阶级*进行到底!’等等激动人心的口号。
在运动的第二阶段,程蕙芳夫妇都不沾边儿,他们当上了逍遥派。
*的深入开展,使得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政府不能行使职能,社会各部门都被军队接管。各造反派组织也都进驻了军代表,可是各路造反派之间还在进行打、砸、抢,武斗不断升级,各路造反大军各占领一座大楼,各造反大军都有司令,许多学校的教学大楼被一个造反派的武装集团所占据,那里经常有枪声,那里附近的街道成了恐怖地带。
有的人热衷于*,这些人都怀有不同程度的野心,这些人都是‘根红苗正’至少是想在政治上捞上一把;也有的人实际上对*不太热心,也许是出身不好等原因,使得他们不敢有野心,他们就当了逍遥派,他们在表面上也要参加某个造反派组织,但是并不去积极的参加活动,他们只是口头上承认自己是革命派。
程蕙芳夫妇就是最典型的逍遥派,他们趁武斗混乱之机又溜回了上海,1967年八月,程蕙芳在上海的婆婆家里生了个白胖的儿子,让全家人都是又喜欢又忙碌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