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向不愿意早起床的蔡冰已经在刷牙了。我虽然困得不行,但这又不是上学的时候,想不去就不去了。工作了以后,除非病得爬不起来,要不就是下刀子也得出现在上班的路上。
“蔡冰,起这么早啊!”
“我想睡,可是半夜就被人给吵醒了。你说吧,你晚上都干嘛了,是不是去骚扰我的小狗了。”
“哪里有,人家小狗睡的好好的,我怎么会去骚扰人家,只不过是看看它睡的好不好罢了。”
蔡冰问我:“那你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什么啊?”
这么回答完之后,我才竟识到自己在不打自招。好像蔡冰在问我干了什么,而以我对蔡冰的了解,他是不会那么问我的。我再一想便知道蔡冰只是问我看到小狗阿朵在做什么。
“小狗睡着了,我一看到他,就睁在眼睛,但它自己也困得不行,过一会儿睡着了,但好像它做了饿梦,时不时会把自己惊醒。”
“小狗离开它的妈妈才一天。昨天我见到它的时候,它还在吃奶。一下子离开它的妈妈,有些不话应吧,明天晚上我陪陪它。”
我晚上在阳台上干的事是做实验,这事是不能让蔡冰看到的。我忙道:“没事,没事,我晚上睡不着,才起来看看它的。”
离别小狗和蔡冰,我又走在了上班的路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去上班的时候,走在这条路上的心情是多么地激动,但是现在,就在现在,我感觉我的心是一潭沉静的心。就好比是一个撞了几十年钟的和尚对着自己的钟,心里起不了一点涟漪。
还好我的摩托车让我的心情非常的好,飞过的风就像万千女郎擦肩而过,而有更多的向我飞来。
快到的时候碰上了马丹。马丹向我早上问好。
“妈的,跑那么快做什么?着什么急?”
“不着急也得走快点呀。又没有美女可看。”
“妈的,我不是吗?”
“你是,可是又不是”
我本想说你年纪太大了,已经不在美女的行列了。马丹在别人面前不开玩笑,在我的面前却再三提及自己的美貌,而我对她每次都是严厉打击,今天也不例外,可是我无意中的一望,却差点从车子上摔下来。
“马大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要去相亲吗?”
马大姐今天全副武装,可谓打扮到牙齿,最细之处都足见功夫。说老实话,这女人真漂亮。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招摇了。现在上早上,要是中午,满大街的男人都要跑来看一看你了。”
“那是,要的就是这效果!”
“老实交待,是不是要干什么不得人的事了?”我逼问马丹。
马丹却不回答,言左右而顾其它,道:“我有种预感。”
“2012?”
“比那还要糟糕!”
马丹不像是要开玩笑。马丹的表情让我想起上次ATM出事。马丹在前一天提醒了我们要看看ATM机,第二天就有别的行办出了事,而那个案件要不是我们行在装修。谁出事还真不一定。
“巫婆。不过我愿意相信你,是不是在新闻上又看到什么了,然后又有犯罪分子要来做案?”
马丹撇撇嘴:“不是。”
“那你告我呗。”
“不告。”
早晨的时间短暂而又紧凑,打扫打扫卫生,擦擦玻璃就到上班时间了。班前准备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反正也没人要管。
清早的阳光清澈而又透明,就好像干净的水,让人想进去游一把。这样的早晨我似曾相识。
那是我大二的时候,初到大学的热情已经消殆,对未来却又十分迷茫,未来是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天天去网吧,白天玩,晚上也玩。晚上包完夜出来,经常会遇到早上清澈的最光,那时我就想,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其实那时的“未来”很简单,不外乎是找一个好工作而已。然而自己总是那头被胡萝卜牵着走路的毛驴。胡萝卜又是自己给自己设的。现在我已经找了一个自认为错的工作了,却发现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
我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呢?
是坐在这里为别人存取钱吗?是跟着这样的一个行长工作吗?
不是。
我需要强烈的认同感。在我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对我不是特别好,但对我却如同兄弟般,让有感到自己有存在的价值。在那段时间里,我过得最充实。在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会幻想自己回到那时。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发现更多的人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就像这个张行长一样,如果让他少一分钱,他一定恨不得让你去死。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讲,完全是掩盖在仁义道德之下的互相利用。
马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发现她先是从诱人的香味中开始。
“你发什么呆?”马丹问我:“是不是做白日梦了?”
马丹的突然问话让我从思考中走出。不管有什么样的想法,都需要脚踏实地地干活。马丹在工作的时候找我一般都有事。
“什么事,马大姐。”
“我问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我的样子很呆吗?”
“的确非常。”
“我有一种预感!”
此话一出,马丹就知我在说她。她不肯把她的预感告诉我。
马丹道:“你这孩子好奇心怎么这么强,非想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是的,的确非常。”
马丹道:“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变丑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为了听下文,就压着笑,问道:“变丑对应的解梦是什么?”
马丹道:“你这坏小子,是不是又想笑我了。”
我道:“没有,没有,因为你的预感灵验,我烧高香求都不一定能求得来呢。”
“这还差不多。”
“快点说吧,怎么解梦的?”
马丹道:“我梦见我变丑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没有好事,后来我发现因为变丑的程度不同,碰见的坏事程度也不同,越丑,严重。”
“能细讲讲吗?”
“唉,不想说了最严重的一回就是我爸爸心脏病突发,差点没了。”
“哦,那会儿你梦见你变丑了多少?”
“很丑,都认不请自己了。”
“那这次呢?”
“这次我梦见我脸上长了两个痣。还不是很丑。”
“那照你那么说,这次应该是小事了。”
“也许吧,也许是没事,我希望是没事,我身边的人谁出了事我都不高兴。”
“那就借你的梦,今天晚上再做梦的时候多擦点粉,把那两个痣弄没了。”
“哈哈。”
我和马丹正说话间,一个叫刘田的柜员叫道:“啊,我存错钱了,我少了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