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秦峰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
台下的百姓都安静下来,静静听着秦峰接下来的讲话。
“现在我要说的是第三件事,士兵为何作战?”秦峰再次坚定地开口。
这一下四千多士兵,都竖起耳朵来,认真倾听。
“你们中有二千多人是我的私人部曲,当时你们追随我,只是希望能少一点无所谓的伤亡,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你们很多人都已经没有家人,你们中很多人都不知为何而战,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下次战场。”
“一次次残酷的战斗,让你们厌倦,让你们不知为何而战!”
随着秦峰的一句句话语,这些士兵一个个低下头了。是啊,残酷的战争,一次次的流血厮杀为了啥?
“今日我秦峰告诉你们,你们一次次地走上战场,是为了保护身后的百姓!为了百姓的安宁,你们才需走向战场!你们不是简单的士兵,是勇士,是英雄!你们光荣地为了百姓的安宁而战!”
秦峰的话一说完,台下的百姓们都以崇拜地目光望着那些士卒。而士兵也一个个抬起头、挺起了胸膛。
“你们为百姓而战。本府尹和百姓们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从此我秦峰麾下的士卒,都有田分;达到二十岁我允许其娶媳妇;若你们服役八年,我准许你们从军队退役。就算你们在战场上战死了,我会抚恤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牌位将供奉在军魂忠义祠。这次为了守城而死的士兵全部供奉入军魂忠义祠,民壮全部供奉在义民祠。从明天起就动工!”
秦峰那激荡人心的话语刚完,台下的士卒就是一阵阵高呼,“誓死效忠秦将军!”
“誓死效忠秦将军!”……
那些战死的民壮的家族,也是脸有喜色。
建祠堂,受供奉,那是对死者最大的表彰。
高顺、李进、魏延都是敬佩地望着秦峰,秦峰的举措定能大大激励手下士卒的士气。这一举让士兵们在中牟扎下根,他们就会拼命为中牟而战。
吕步也是愉悦地点了点头,若按秦峰所说的,未来士兵们的家眷和土地都安排在中牟,这些士兵已经和中牟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了,以后这些士兵绝对是会誓死效忠秦峰的。吕步不由得佩服秦峰的心思巧妙。
秦峰这一方法的是从书上得来,从《史记》中知道汉武帝为对付匈奴而在朔方屯田,将士兵化为屯田兵,为保卫朔方家园,这些士兵士气极高,作战极猛。
现在秦峰主政河南,手上只有四千士卒,而西凉兵却是有十几万。敌强我弱,更要激励士兵士气,让他们奋勇杀敌!
这一晚,注定是激动人心的一夜,注定是让人无法入眠的一夜。此夜中牟城内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都极其激动,他们终于在这混乱的乱世中,抓住了一点希望。
秦峰所勾画的蓝图,吸引了每一个人,他们都希望能早一天过上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魏延出兵去剿灭附近的流寇,李进出兵前去迁移散落的百姓。而秦峰带着吕步等文吏来到中牟城外。
中牟城坐落在一片平原上,北面有道渠水,那是鸿沟,当年汉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就是以此河为界分割天下。
此刻渠水上结着一层薄冰,灰蒙蒙地自西向东横在那里,好像一条冬眠的大蛇。
中牟城西是一片平原,一条古老的管道在平原上自远方延伸到城下。距离中牟西面十七八里处树丛茂密,那里便是张良结交力士刺杀秦始皇的博浪沙。
秦峰在中牟城外走了一圈,略略一估计,中牟附近都是荒地,而且土地肥沃,要是开垦出来,起码有十几万亩之多。
但是常年的战乱,使得这些土地全部荒芜,加之水利失修,灌溉不便。这些原本都是优良的田地都荒芜了。
其实乱世中总是不缺乏土地,灾荒战乱过后,有些地方整村整城的荒废,甚至千里无人烟,大汉各地其实荒芜的土地不少,但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让百姓生活耕种也是白?!
世人常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更重要,不患贫而患不安!战争荒乱比贫穷更可怕!
流寇不停袭扰,战乱不停发生,百姓如何安心耕种?
就在秦峰感叹之时,一个身高七尺,相貌堂堂的汉子走到秦峰面前,行礼道:“在下中牟主簿任峻任伯达见过府尹。对于在中牟屯田之事,在下有些构想要禀报。”
秦峰一听来人竟然是任峻,大喜。秦峰是洛阳人,早就知道中牟有个大善人叫任峻,收留抚恤朋友的遗孤,远近的贫困的亲戚都受到他的周济,其信义为人称道。
想不到任峻还在中牟!
秦峰喜道:“原来是任先生!我早就听说先生信义之名,结识先生之心久矣。只怪秦峰昨日入城,没有打探清楚,不知先生也在中牟。先生对屯田之事有何指教呢?”
任峻道:“府尹昨日所说,将田地分给百姓耕作大善。在下深思一夜,也觉此法大为可行,因而仔细思考完善屯田的方法,终有所感悟,因而特禀报于将军。在下主张在中牟,首先将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朝廷所有,然后广招流民和剿灭流寇,将招募到的大批流民和俘虏的流寇乃至中牟城内的百姓,按照军队的编制编成组,由府尹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就由府尹昨晚所声明的分割方式分配!”
秦峰一听,心底大赞,秦峰虽从书上得知屯田制,但具体如何实行实行,他也不是不懂,本想要慢慢尝试。不料这任峻说得条理分明,方法得当。
秦峰坚毅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大赞道:“任先生所言甚好!这屯田一事,不知任先生能否担任呢?”
任峻深施一礼道:“昨日要不是主公救援及时,我中牟已经城破,我任家也是早已死于流寇之手。而且主公昨晚所言心怀百姓,关爱士卒,乃是仁义之君。因此属下愿意追随主公,帮主公管理好屯田之事。”
听到任峻对他的称呼由“府尹”换成“主公”,秦峰大喜,这是任峻投靠之意。
“好!我任命任峻为屯田都尉,全权负责屯田事宜。”秦峰欣喜地发布新任命。
由任峻的话,秦峰渐渐打开了思路。秦峰盘算着如何招募流民,让军民安心屯田,再从这些人中征召士兵。这样既保证了粮食来源,同时又保证了兵源,同时还是一个强大有凝聚力的集体,将来一边耕种一边征战,便可以让自己势力如滚雪球般不断壮大,到时他自己也行真的能“用干戚以济世”。
秦峰策马坐在马上,四顾中牟城外的土地,心头豪情充溢胸腹,自己的明天,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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