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时，接近十二点。二婶和姐姐正在做饭，赵丹琳带着昊昊在堂屋里看电视。姜海姗把买来的衣服给昊昊换上，正合适。他不肯再脱下来，跑着去找妈妈，“妈妈，阿姨给我买新衣服了。”

坐着没事，姜海姗和李茹梅去厨房帮着做饭，边忙边和二婶聊聊家常话。人多力量大，饭菜很快做好。

中午，家里人聚坐在饭桌旁。有人要喊二叔去喝酒，被他直接回绝：家里来贵客，不能出去。那人看看，只有两个女孩，没有其他人，哪有贵客？还要邀请，看到二叔的表情，只能回去。

经过半天熟悉后，饭桌上的气氛很好。二婶成为饭桌上的主角，在她的劝说下，姜海姗和李茹梅都吃的很好。饭后，稍作停留后，姜海姗两人要回去。上午的那辆汽车已等在门外，两人坐上车，和送到家门外的众人告别后回去。司机临走时，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和二叔的手机号要去。

回到家里，众人在谈论姜海姗和李茹梅。听二婶说起赵云轩三人赶集时的事，特别是被一个鞭炮吓的抱在一起那段，父亲和二叔都被逗乐了。二婶爆料说那个话不多的李茹梅学习全校第一时，全县前三名时，他们又被震住了。

二叔问道：“云轩，你看哪个好？”回家没两天，被这个侄子搞迷糊了。回来时，满脑子里盘算该怎么样好好教育他，没想到事情相反到不敢想象的地步。赵云轩学习好，处朋友还一块两个，都优秀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谁？你说的姜海姗和李茹梅吧。她们都挺好的。”

“那让你选一个呢？”姐姐说。

“姐姐，你问的不对，为什么选一个。淘汰哪一个都可惜，两个都要着。”赵丹琳说。

赵云轩没有说话。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下午，二叔接到不知有多少电话，手机都要被打爆了。有时手机还在通话中，找他的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上。二婶埋怨他，回趟老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电话找他。

“还不是因为你。”二叔说。原来，二婶的用车的要求，他找的在昌临工作的一个战友解决的。二叔有十多年没有休假回家住几天，以前每次回家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回到曲宁工作的战友想找他聚聚，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终于逮到机会。

二婶知道这一帮子人。二叔和他们关系很铁，每次他们到京华时，二叔总要他们到家里坐坐。这些人豪爽，讲义气，就是喝起酒来吓人。菜还没上来，每人已经有半斤白酒下肚。

腊月二十八，早饭刚吃过，就有二叔的战友登门来访。不大会功夫，家里要坐不下了。二叔给村支书打个电话。过年期间，村委的房子空着，他借用那里的几间房子招待战友。

腾好地方后，二叔带着大部队出发。他们这一拨人，四十多岁年龄，工作近二十年，都在单位混个一官半职的。瞧他们的派头，挺着将军肚，迈着四方步，都是在某方面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有看到走路时挺直的腰背，才能想到他们曾经是部队的兵。后面跟着他们的司机。二叔把赵云轩也带上，让他多见见世面。

南沙坡村委在一个大院子里，里面有一排平房，后面紧靠着村小学。他们见面后，谈论的主题还是部队，还是军营里面的事。曾经的流血流汗，现在回想是一种财富。对现在的工作，都只是简单一提。

听说二叔现在管理京华军区特种大队，大家的兴致转移到这上面来。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的，可不如他们那个时代能吃苦，能训练好吗？

二叔看他们怀疑的神色，豪气的说：“我带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他们不光要像我们当时那样训练身体，训练射击，还要学习现代的科学技术，应付现代社会的各种应急事件。”

高科技方面是禁区。他们接着谈论军队的格斗，有人提议要二叔露两手。来到小学教室前的广场上，二叔表演了一套拳。身姿矫健，拳脚生风。有人在旁边叫好。他们在部队时经过艰苦训练，为有露脸的机会，每人都根据自己的特点练出专长。有的练拳，有的练脚，有的发展到头上。在二叔带头后，都跃跃欲试，要表演一手。平常在工作时，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氛围。今天，没有外人，没有上下级，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群老兵，一帮兄弟，都放得开。

就地取材，单手劈砖，只手倒立，这时才能看出他们有些发福的身体内蕴藏的功底。最多的，还是表演脚上的功夫，侧踢。左脚立地，右脚高抬踢在侧面的一块木板上，厚厚的板子应声而裂。赵云轩在旁边看，身体仿着他们的动作。有人拍拍他的肩头，“小伙子，你也来试试。”

“我没练过，我不行。”

“你是男子汉，不能说不行。上去来一个。”

二叔说：“云轩，跟他们学学，来一个。”

赵云轩走到前面，模仿他们的动作，腿踢出时却没有力量，连木板都没够到。人群传出笑声。有人指导他，身体要左旋，腰臀用力，右脚甩着蹬出。依此方法，赵云轩猛然发力，木板“啪”一声，从中间断为两半。

按这块木板的厚度，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很难踢裂，更不要说断开。又高又壮的一个人过去摸摸木板，看看断开的茬口，走到赵云轩跟前，“你没练过？你真没练过？”

赵云轩听别人都叫他肖局，说：“肖叔叔，我没练过。”

二叔问他：“云轩，你是不是练过武？我怎么没听大哥说起。”

“二叔，我一直在上学，没跟人学过武。”

回到房间里，开始比较扳手腕。这次，那肖局显现威力，每个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二叔也在坚持一会后放弃。他把目光瞄向赵云轩，“来，小伙子，叔叔试试你的腕力。”

肖局的腕力大是出名的，一般人他让他们一块用两手也不是对手。对赵云轩，看到他刚才的踢腿后，不敢托大。他让赵云轩左手搭在右手手腕处使劲，算是一个半手吧。

头一次，赵云轩脆败。明白如何应用腕力后，第二次，赵云轩支持好大会时间手才被扳过来。第三次，两人僵持在一起。肖局脸憋得通红，二叔示意赵云轩松手。

肖局喘着粗气，“好，好，赵连发，你这侄儿不简单，有前途。还没考大学吧，到时报警校，到我这里来。”他是曲宁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中午饭，是金马屯镇镇长让饭店送来的。接到电话，听说市里、县里好几个领导在南沙坡村，他要从家里赶过来，被拒绝，只是要求他安排好中午饭菜。两桌菜，配送的有五粮液，还有几瓶红葡萄酒。

当兵的只能喝白酒，红酒带回去！简单的开场白后，一两的酒杯，每人先干三杯酒。赵云轩在他们桌上，不敢抵赖，只能跟着把三杯酒强倒进嘴里。听喝酒的人都说酒香，见到茅台、五粮液等好酒要先闭眼陶醉的闻一闻。赵云轩感觉的是苦涩的味道，下到胃里**辣的。

集体活动后，是单独进行。赵云轩已经喝了有七、八两酒，脸色发红，微微有醉意。他的手心、足心在往外渗水，他以前很少喝酒，即使喝也多是啤酒，以为每个人都这样，没有在意。二叔让他别再喝了，给在座的每个叔叔端杯酒表示敬意。

后面，开始猜拳，“五魁首，六六六”的声音冲刺耳膜。这回，赵云轩的任务看似轻松，负责倒酒。谁输了，要把面前杯中酒喝干。赵云轩倒酒时，酒杯的主人嘴里一直在喊着“满了，好了，好了。”旁边的人不让，杯中的酒满的盈过杯沿才叫停止。

急酒后面是慢酒。每人点上一颗烟，以说话为主，酒是搭配。每个人都讲述自己经历的趣事。有一个个头不高、挺胖的说：“你们那些都是都是老掉牙的，我给你们讲一个刚发生的，新鲜的。就发生在赵连军家所在的镇上的事。”

“我老婆是金马屯镇的。昨天她在镇集市上见到的。”

他在吊大家的胃口。

有人急了，“你说不说？再不说要罚你酒了。”

“好，我说。你们见过当众拥抱的吗？肯定见过。你们见过一男两女拥抱的吗？没有吧。在昨天，金马屯集市上就发生过。”他还在具体的描述。

赵云轩听到后，脸红刚消下去又再度变红，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二叔也听出来了，在那人还说着时，他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赵，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

二叔说：“我相信，我还知道他们的身份。”

“真的！”一桌子的人看着他。

“男主角就在眼前。”

这次不用猜，都看向赵云轩。这里只有他才有可能。

肖局摇摇头，“不可能，他是个好小伙。不可能做出有伤风化的事。”

赵云轩不再隐瞒，“肖叔叔，说的是我。不过事情是这样的。”他把赶集时发生的事说出来。

一个炮仗惹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