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战,双方人疲马眨,再无战事!王玘坐在大帐内心情低落粒米不进。如今督师王宇烈带领蓟门兵近万逃回青州,后营辎重又毁于一旦。自己手上一万四川兵只余七千,牟文绶六千亦只余四千,更可惜的是三千余骑兵现今只有不足两千了!这仗如何打下去,班师回朝如何向皇上交待?!忧郁中,传令兵进帐禀报:“报总兵大人,后营辎重千户陈正涵力挫敌袭,恶战之后保住部分粮草,现率队于营外!”
“什么?粮草没丢完?”王玘一骨碌爬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
“回总兵大人,粮队足有数里长,大部分都保住了!”传令兵兴奋地回道。
“太好了,快传令牟文绶,令他率骑兵与本将一道出营迎接!”说完王记马上穿上盔甲,点兵出营。
陈正涵领着辎重赶往大营,但由于队伍中战俘伤兵较多,队伍前进缓慢,只好先派人回营禀报。天亮,离大营尚有两里,但远处已有两支骑兵欢呼着护着他们两翼。路上还有数十骑举着王字大旗的骑兵向他们驰来!
“末将拜见总兵大人!”没待王玘一行人下马,陈正涵便上前行礼!
王玘仔细盯详了一阵陈正涵,脸上一片惊讶,没想到跪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个十几岁的青秀少年。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作为,王玘很是欣赏地回了道:“你便是陈千户?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
“哈哈!你这毛小子趁本将不在,把整个古北口搞得风声水起,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牟文绶大咧咧道!
“牟将军,末将只是整顿一下古北口防务,至于牟将军的军营末将只是暂时借用,他日定会奉还并补上借住款项!”陈正涵心一惊,心里暗道徐守备可没和自已提过这事,如今得罪了上官真是卖力不讨好!
牟文绶看出陈正涵心思,不过也没太多责怪的意思,但听说了补偿心里舒畅的很,于是便眯着眼晴道:“陈千户啊,大家都是替皇上办事的,理当不计较这些些小的事情才是,但是你也知道朝庭如今发响不准期常有拖欠,本将自从进驻古北口关城又花了不少银子修缮……,哎!不说了!”
陈正涵看着牟文绶那委屈样,心中倒是轻松不少,心想这就不是要钱吗?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陈正涵从怀里摸出二千两银票双手递上道:“牟将军确实辛苦,能为牟将军排忧解难实为吾辈之福份,还望牟将军不要推辞!”
牟文绶接过银票心里乐开花,于是笑眯眯道:“哎呀!让陈千户破费了,这个本将就替将士们收下了,将来有功劳当少不了陈千户你一份!”
给了银票牟文绶,不过傍边还有个总兵王玘,他在一边看似若无其事,人畜无害。但陈正涵未雨绸缪,能巴结的就不放过,于是便厚颜无耻地上前掏出五千两银票递上道:“总兵大人,末将护送粮草,与那叛贼恶战数十回,虽将其击退,但不甚让其趁机烧毁些许粮草,末将愿掏些银子补充军虽,望总兵大人允许!”
王玘瞄了一眼银票,心情爽朗起来。于是边接银票边开心地道:“此事陈千户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本镇定会在捷报上为你邀功的!至于你这份好心本镇便免为其难,替将士们收下了!”
好吧,收贿也能收出正直的理由来,看来一切都错在自己,不过无关紧要了!陈正涵随着王玘走进大营,一路有说有笑。进了营便开始做饭,只见存有火种的煤灶被抬下来再拔开盖子加煤球火便着了,而且无烟无明火,王玘的四川兵和牟文绶的山东兵们看得出奇!卢三是辎重队的一员,他一个人管六个灶,灶上一锅锅的水开始冒烟,傍边侧围着七八号军汉瞪大眼睛看着。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道:“大兄弟,你这灶真神奇,不用添柴吹火便能煮东西,俺想问一下你,这灶烧什么东西的,那么方便?”
卢三看了几人,心中不免自豪起来,于是扯高嗓子,昂赵头道:“你们真是土包子,这蜂窝煤灶也没见过,告诉你们这蜂窝煤灶便是我们千户大人发明的!好用着咧!”
“这蜂窝煤灶烧蜂窝的?骗人,蜂窝能烧火做饭谁信?”那军汉讽刺道。
“是啊,蜂窝能烧火做饭,俺也不信!……。”
众人怀疑之际,卢三红着脸争便道:“谁说用蜂窝了?是蜂窝煤!”说完,便挟出一块煤球在几人面前幌着道:“看看,这便是蜂窝煤,说你们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回信了没?”
……!
蜂窝煤灶的神奇一下子便在大内传开来,好些军官也前来一探究竟,了解之后也纷纷议论若是自己部队里也有这蜂窝煤灶多好,这东西不冒烟,不烧柴,且不怎么用人看护,既省时又省工,而且没烟火能隐蔽,敌人也不能通过灶数查探人数,实为兵家利器啊!
正午,陈正涵得特许与王玘牟文绶一道吃饭,,各人桌上摆了酒肉,陈正涵饮着二十来度的酒水便当喝饮料般,一连倒了三杯解喝!王玘微笑着道:“陈千户好酒量,这酒当水喝,配服!”
“总兵大人过奖,末将一时失态,还望诸位大人莫见怪!”陈正涵道。
“那里……那里……不过本镇听说陈千户带来了一种蜂窝煤灶,造饭无烟且不用烧柴火,很是方便,你现在可得给本镇说道说道!”王玘好奇地道。
待王玘说完,陈正涵站起来拱了个手道:“总兵大人,诸位将军,末将带来的蜂窝煤灶乃末将思索发明的,其灶体乃用铁皮及耐火泥做成,最小的十多斤,大的三十余斤携带方便而其燃烧之物,蜂窝煤则是用上好的无烟煤精制而成,每个一斤六两,可烧两个时辰,而且无烟无味,即用即烧。这一个灶球便可煮三锅饭,供四十人吃食,非常方便!”
诸人听了,哧哧称奇。更有人联想到这东西若推广开来定获利不少!王玘提了提嗓子,心动地道:“陈千户这东西好呀!怕最近也挣了不少钱吧?哎,咱们一群土丘八吃了今天没明天,陈小弟你得帮咱们想个法子才行呐!”
“总兵大人所言极是,陈兄弟你可得帮咱们啊!”
……。
陈正涵早已有应对计划,正所谓拥有共同利益才能统一战线,共同进退,于是陈正涵侃侃而谈地道:“总兵大人,诸位将军,实不相瞒,末将利用这蜂窝煤确实挣了点辛苦钱,每余能营收万余两的样子,但现在只是个开端!”
听了陈正涵的夸夸其谈,众人眼冒精光,口涎三尺,恨不得将这生意抢来,不过众人还是耐着性子让陈正涵接着说话。
“这蜂窝煤的好处末将就不重复了,但要补充一点,蜂窝煤的成本不高每块煤两文钱便可以造出来,而这东西一旦普及开来,便像粮食一样不可域缺。但虽要快速推广,得有人有财才行。末将不材,方才想出一个法子,可以让大家一起发财!”
“什么法子?陈兄弟快说!”
“是呀,快说,别卖关子了!”
……!
吊了众人一阵胃口,陈正涵才道:“是这样的,这蜂窝煤由末将生产然后诸位将军负责各自辖区内销售,末将以十块煤球十八文钱价格售予你们,至于零售价格由你们自已定价。同时在你们经营区域内末将不再向其它商户出货,而你们亦不得向其他人进货。咱们产销合作,垄断这们生意,不让其他人插手。末将将这法子叫做区域代理商。你们觉得这法子如何?”
“中,陈老弟果然奇才,只这一下子便为咱们想好了发财门路,由现在开始,这蓟镇一地的区域代理便是本镇了!哈哈!”王玘一拍大腿高兴地道!而王玘直属部下纷纷乐呵着附和,其余人等只好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王玘扫视一周,有点生气地道:“怎么,还怕本镇吃独食不成,有财路本镇定会照顾你们!”
“谢总兵大人!”
各人分得财路,牟文绶则在一边打哈哈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可惜,可惜俺牟某人有缘无份,无福享收呐!”
“哈哈!牟副将,你驻地密云,本镇想照顾一下你也是爱莫能助啊,必竟本镇可是蓟镇经销商可不能捞过界啊,呵呵!”王玘乐呵着道!
“哎,那敢劳烦总镇大人啊!”牟文绶眼红得紧,但不好意思发作,只好处处哭穷!
陈正涵赶忙故作慌张地道:“牟将军,末将疏忽了,这密云你是上司,不如这样,这代理商便归你,末将只要两成分红,这样一来末将便可安心管理生产了!”
“嗯,陈老弟既然都说出口了,俺牟某人便免为其难应承了,他日你陈老弟有何事俺牟某人当哥哥的当尽力而帮,总兵大人,诸位来干杯!”牟文绶心情舒畅地道。
饮了酒,王玘一扫兴致,沉着道:“诸位,此次讨逆,咱们一路上只顾议抚误了时间,才落得今日被动之势,如果咱们不想点法子立点功劳面见圣上,这关可过不去啊!”
“禀总兵大人,末将认为俺们应趁敌贼疲惫,直捣莱州!,”牟文绶起身道!
“总兵大人,末将认为敌人虽疲惫,但我军亦疲惫,若再起战事,稍有不甚便会再次受挫!”
“末将附议,孔贼有红衣大炮数十门,弗朗机炮,虎蹲炮数百门,若强攻恐对我军不利,末将认为当与西撤的刘督师会师后再从长计议!”
停战意见占了大部分,但陈正涵知道王玘最后选择出战并获胜,于是便站起来行礼道:“总兵大人,诸位将军,能否容许末将说两句?”
“但说无妨!”王玘开口道!
陈正涵回了礼才道:“总兵大人,诸位将军,这莱州城陷落不过三日,孔贼根基未稳,登州作为孔贼大本营离莱州却五六百里之遥,其后勤定补不上,加上其已恶战多日,兵将更加疲惫,补给更缺,不然其亦不会连夜袭粮草及与我军速战,所以依末将看来,咱们只要与敌交战,敌人定不会与我军缠斗,而是选择保存实力,退回登州重整军马,休顿补给后再与我军恶战。而咱们只虽步兵四面围城数日,然后于东面卖出一个破绽,孔贼定会破城而出往东逃回登州,而我军则集结骑兵于前往登州路上设伏,定让其溃不成军!”
“此计甚秒,末将附议!”牟文绶起身行礼道!
王玘思考一回,觉得陈正涵分析得挺有道理,再加上自己也想捞点功劳好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混得过去,不然自己请命出兵的责任可大了,于是便决绝道:“好,就依陈千户此计行事,牟副总兵,命你点齐全营骑兵今晚子时绕开莱州城前往半路选址设伏!其余人等今日休息好,寅时开始开拔攻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