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翻查半天,却只发现塔木登勒高与艾山本巴里二人处理的案件有所交集,因为他们本就是拍档,有许多案件都是二人一同负责的;许守尚跟他们虽然是一个部门,但却分管不同区域,并且级别更高,根本没有一同办案的机会;但我却不死心,始终认为一定有什么人,什么事使他们牵连在一起,有些烦躁地又多翻了几遍。
可翻来翻去始终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林梦萱见我郁结,心有不忍,主动起身帮我们泡了茶回来。
“喝吧!温的。”林梦萱将三杯淡红色的茶饮放到桌上。
我轻轻一嗅,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扑面而来,顺着热气从鼻腔直入心扉,顿时一扫身上躁动,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细细泯了一口,茶水温度调得恰到好处,一股清甜的玫瑰香味自口中绽开,其中滋味甚是巧妙,花香若浓一分便生苦味,若淡一分便没有如此震撼的冲击力,整个人仿佛躺在盛开的玫瑰花海中,忍不住咕咚咕咚一口全喝了。
“怎么样?”林梦萱眨眨眼满怀期待问道。
“可以再来一杯吗?”我将空了的杯子推到她的面前,直呼爽快,“这真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茶!我敢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随处就能买到的大路货。”
“没有啦,花茶最好喝只有冲出来的这头一遍,余料再泡一次就失去那味道了。”听到我的夸奖,林梦萱微微一笑,“那是当然,因为花茶的原料都是我自己弄的,这是我摸索出来的配方,不赖吧。”
“怪不得你屋里有那么多花种。”我恍然道。
何进风的喝法与我不同,他像是品酒般小口小口地嘬,举着那杯花茶由衷地夸奖:“真不赖,以往我喝的那些玫瑰花茶总是带些苦味,还有一些则为了掩盖苦味放了太多的糖导致腻了,但这一杯就完全没有那些问题,我在这一杯中完全只闻到花香而不见苦味,香甜而不腻味,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诀窍在于温度的控制,冲泡玫瑰花茶不能直接用一百度的沸水,否则会香味会很快被烫得没了;最理想是用七十到八十度的水慢慢煮开,花茶的味道才会完全保留;当然,这也跟我的原料配方有很大关系,不同的制作方法泡出来的味道也大相径庭。”林梦萱不厌其烦地解释。
“原来如此,想不到一杯简简单单的花茶里还有这样深的学问。”何进风感叹道。
林梦萱笑了笑,突地想起一事:“啊对了,刚刚我在泡茶的时候听说,局长已经亲自带队去搜御星楼了,另外他还派了一队人去保护大楼的开发商,要请他回局里直到案件结束。”
“什么开发商?去保护他干嘛?他是歹徒目标吗?”我不明就里地问。
“那人叫做马素定,是个三级开发商,御星楼那片从拆迁,规划重造到施工都是他一手承包,他算是最能代表那栋楼的人之一;虽说有另外几个人同样能代表那栋楼,但局长解读完预告函的意思后,只单单给他派了保护,具体原因其他人都不知道。”林梦萱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御星楼的价值怎么也值好几个亿吧?一个三级开发商哪来那么大能耐吃下这工程?”何进风纳闷。
“看来我们的闵局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呢。”我眼神闪过狡黠的光芒,意味深长地道,“我一直觉得他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没有往深了追究,现在看来我们错失了很多东西。”
何进风若有所思地道:“那我们把重点转向他?”
“不,重点仍在牺牲的警员还有凶手身上,之后才是他。”
下午五点,塔木登勒高与艾山本巴里的资金调查结果出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二人与许守尚一样有着工资之外的财产收入,只不过数额比他的要少,总的算下来,他们近两年的帐外收入加起来有大概百万之数;另外我们还在二人的银行流水中,意外发现了一条相当关键的消息,在过去一年中,张画航的荷名机械工厂,分几次向他们汇去了共计十万的款项。
听到这个结果,我想我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许守尚一个人有那么多资产有可能是巧合或者意外,但出事的三个人同时拥有这情况,那就大有不同了,凶手一定是有冲着这方面而来的想法,或者是因此而利益受到损害的对象。
同时,我认为荷名工厂不可能无缘无故送钱给这两个人花,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而我们要做的,便是查出交易的具体情况。
我忽然想起下午爆炸现场那人曾对我说的话,似乎荷名工厂平日并非省事的主儿,过去还造了不少事故,于是就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果真查出了荷名工厂的黑料;仅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有不下十条关于它的负面新闻。甚至还有不少人在论坛上控诉张画航的所作所为;大体说的是关于他用合同漏洞拖欠工资一事。而其中一条新闻,确实提到荷名工厂有工人因事故绞断了手臂,但与传闻不同的是,新闻上却说张画航不仅实打实给足了赔偿,甚至还额外自费每月上门慰问发救济金,歌功颂德写了一大版,但其真实性令人相当怀疑。
我对比了一下新闻报导的时间,正好是张第一次给塔、艾二人汇款的后几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那个工人受伤之后,张画航并没有按照规定赔偿,反而动了坏心思,花钱请二人将事情掩盖下来,之后又弄了这条假新闻,一洗自己的名声。
那么在此事件中受害最深的,莫过于那个断了手臂的工人了,他又会不会有作案嫌疑呢?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当我们随后调出那个工人的档案资料时,我们发现他已经在一年前某场事故中意外身亡了,同时遇难的还有他的妻子;当时还立了案,因此我们得以查到当年的卷宗。
正待我想仔细翻阅那宗案子时,局里突然传来消息:爆炸案再次发生,地点却并非预告信的御星楼,而是那个那个名叫马素定的开发商家中;对方采用的依然是烟火炸弹,不过好在出事之前马素定一家都已经被转移,加上这一次的防范工作做得很好,火情刚刚开始便得到了有效的抑制,因而无人伤亡。
我被转移了注意力,放下手中卷宗:“照预告信的意思,对方的目的不应该是那栋御星楼吗?怎么爆炸地点会是在他家里?”
“照你这样说,上一封预告信目标还是荷名工厂呢,爆炸的也不是厂区,而是...”何进风忽然一滞,喃喃自语,“预告信上写的是悲泣吧荷名,后来代表荷名的那些工人确实用哭泣来吸引媒体,曝光张画航拖欠工资一事,正好应了预告信的内容...是巧合么?”
我苦笑道:“我们最好希望是,否则凶手可谓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那我们可麻烦了。”
二人不禁莞尔,正在这时,档案库管理员一语催促传来:“各位好了吗?不好意思不过我要下班了,档案室要锁门了。”
我们这才后知后觉已到了下班时间,很抱歉地询问她能不能把手中档案带出去阅读,管理员一脸为难:“不行耶,除非你们开具相关证明才能登记借阅。”
“那还是算了。”我一想到那繁琐的程序想都没想直接放弃了,讪讪地将档案归还回去。
除了档案库,林梦萱便问道:“你们去吃饭?”
我默然片刻,深思熟虑后才开口:“你去吧,我想趁这个时候去探一探闵才桀,看看他究竟只是知情者,还是利益相关者。”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林梦萱奇道。
我肯定道:“当然,如果他只是知情者,那么我可以利用当前形势迫使他开口,我们仍是可以相信他的人;但如果他是其中的利益相关者,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再相信他,反而可能会对他采取某些不友善的措施。”
林梦萱没问我会使用什么手段,想也知道我这样的人采用的措施,必然不会是让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那么简单,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猜测道:“这个时间点的话,他要么在自己办公室里,要么就已经回家了。”
我点头致意,目送林梦萱出警局后,我与何进风才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
“进!”闵才桀道。
“闵局!”我礼貌叫道,脸上挂着让他心寒的笑容。
看见是我,闵才桀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但他身为一局之长,自然有身为长者的气度,淡然道:“哦,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毫不客气地在他真皮沙发坐了下来,还舒服地往后倚去:“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闵局长随便聊聊。”
闵才桀看得眉头一皱,当即喝斥道:“放肆!你当这儿是自己家么?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什么时机什么场合!眼下案情凶险!事关人民群众安全,你也是被命令参与案件调查的人,却毫不作为反而嬉笑玩闹,你有愧民众对你的嘱托!我没空和你这样的闲人闲聊,稍后我会向派你来的地方部队投递对你的投诉,你现在给我出去!”
闵才桀不由分说给我扣上一顶顶大帽子,随即毫不犹豫地赶人,话语一气呵成丝毫不带停顿,声势十足。
我蓦地坐直身子,嘴角挂起讥讽的笑容:“我这次,主要是代表某些人,想和你谈谈,关于许守尚的银行账户问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