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以后的夫君……”
阿娘,她其实看得再明白不过。
“阿爹,保重身体。”
她知道这话薄弱,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阿爹没事。阿爹还有你们,还有你未出生的弟弟。”
莫樱怀孕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算是不幸之中难得的一点安慰。
……
走进抱琴轩的时候,柳萌已经晕了过去。柳新却看见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人。
一个男子抱着柳萌,正把什么药喂进柳萌嘴里。
刚想叫喊,却注意到他的装束,“你……是哥哥的随侍?”
“属下丹霂。萌萌从滇南一路快马加鞭,回来后也不曾休息。属下就,就把他打晕了。”
丹霂有些木讷,说话时眼睛也不离开柳萌,将人打横抱起,护在怀里,让他尽量躺得舒服。
“丹霂,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曾,只是丢了一副绘制好的图。想重新绘制出来而已。”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他会连自己也不说。但是,心血之作覆水东流,又遇上丧亲之痛,他必定不好受。
柳萌多年在南国各地奔走,皮肤粗糙了不少,但是因为看过更多,经历更多,身上反而更多了一种开阔的气质。此时安静睡着,仿佛避开了所有伤心之事,疲惫之色逐渐不再明显。
柳萌腰间,一只已经看不清绣纹的荷包,还挂在那里,一如他第一次离家时。
柳新上前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抓住他的手,掌心的茧已经陈年,磨得她脸上发疼。
如今,哥哥还是哥哥。
展开的画卷上,山水被葱郁的树木笼罩,神秘而危险。多有吊脚楼和藤桥,建在奇异之地。
“是,滇南?”
滇南不属于任何一国,处于华临与南国之间,被两国窥视多年,却依然如旧。一面因为地势易守难攻,一面,这是因为民俗大不相同,难以兼容。
哥哥竟去了那等凶险之地?
心疼有之,钦佩有之,更多的却是忧虑。
柳氏在河东多年。但是族中很多迹象表明,柳家与滇南联系密切,诸如她身体中的蛊虫。从滇南出来,哥哥一定遭遇了什么。
不过,人能安全回来,已经是万幸。
有些事,该去提一提了。否则,待哥哥服丧年半,变数太大。
……
郭府,
一名装扮精致的女童看着眼前的包袱,屏退身边的人。
这是柳府阿哥送来的。
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托他送来。
至亲之人,弃他而去,多年来不闻不问,也算是至亲之人吗?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幻想,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是这些年的想念和悔恨,还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什么。
纤细而柔嫩的手指挑开包袱的结,里面却竟还有一层媚紫色纱绢缠绕包裹。
将纱绢拿起,却是一件衣服,只是布料少的可怜,真要穿上,恐怕是不能蔽体的。这算什么?!羞辱吗?!
与愫气恼地将那不成衣裳的衣裳抛到一边,紧张感不觉之间竟都消散了。
包袱中还剩下一只盒子,不过拳头大小。
他隐约感觉到,什么在催促他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