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歌笑了笑没有言语,她将银盒的盖子打开,面上如蛛丝般结了一层网。她用银簪将手指刺了个破口,血滴入丝网瞬间将其化,露出里面红豆般的一只小虫。
虫子被血液唤醒,伸出两只长须在空中挥舞,沈平歌将手指伸进去,虫须寻着破口一下便钻进了她的伤口里没了踪影。
“你这是做什么?”尧禾衣劈手打落盒子,“这是只蛊虫?”
沈平歌举着手指晃了晃,“它叫噬毒蛊,是师叔当年豢养的小玩意儿。我曾经偶然在他的手札里见到关于噬毒蛊的描述,这可是个好东西,养蛊之人百毒不侵,还能替人拔毒疗伤,用在此时最合适不过。”
尧禾衣冷哼了一声,“休要骗我,如此好的东西当年你怎么不带上,也不至于被人一碗毒汤就取了性命。”
“嘿嘿,还不是怕疼。这个蛊每隔三个月会入心脉,其痛难忍。若这三个月中它所吞噬的毒物不够就会啃食心脉,到时养蛊之人就成蛊虫的食物。”沈平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再说了,那会儿我是太子妃,上下有无数双眼睛瞧着,我怎么喂毒怎么忍过噬心之痛,到时岂不是流言蜚语满天?所以从来没想着用它。”
说着,她看向昏睡中的沈飞尘,“若跗骨毒再不拔除,哥哥的身子就要废了。他是沈家的男儿,生来便该纵马沙场,岂能因这毒而成为废人?”
尧禾衣垂下眸子无话可说,她知道但凡是沈平歌认定的事情,说什么都是难以改变的。
香饵燃尽,最后一缕烟雾消散。
沈平歌感觉到一阵微凉的刺痛从胸口传来,她揭开沈飞尘胸口的衣襟,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而后划破手掌贴在他腿上的伤口处。
噬毒蛊循着血液中毒素的味道伸出长须探进沈飞尘的伤口中,不一会儿溃烂的伤口渐渐变成鲜红色。
日头正好,檐上的积雪消融淅淅沥沥的滴落在青石地面上。
沈飞尘醒来时热的直出汗,自从中了毒他一直体寒畏冷,即使地龙烧的再旺也觉得内里寒凉。
“王爷醒了。”少微绞了块干净帕子替他拭去额上汗珠。
他坐起身左右看了看,“音娘子呢?”
“王爷睡了两日,音娘子一直看顾着,早起身体有些不适被霜凝先生送回去了。”少微从炉子上端来温热的药汤,“王爷先将药喝了吧。”
沈飞尘喝下汤药,顿觉中气十足内力充盈,腿上的伤口也不再疼痛,“看来毒已经拔了。”
少微瞧着他身子大好也十分高兴,“霜凝先生当真厉害。”
“更衣,我要去趟英声院。”他心下牵挂沈平歌不愿再躺。
“王爷还是晚些再去,”少微取来袍子,“司默刚刚来报,永城萧太守带着萧家娘子已经进了城,怕是肯快就要到府上了。”
沈飞尘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你去英声院里随侍,有什么事情马上来通知我,唤司默进来。”
“是。”少微应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