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像被烫着般收了手,她往后退了两步,佯装镇定道:“你……你怎么中了这个东西?”
眼前的小姑娘素面殷红,白玉般的耳垂染了霞色,虽是一本正经,却遮不住一身的娇软清媚。他苦笑了声道:“现在知道了,还要拦我吗?”
慕宁两手背在身后紧紧搅成一团,闻言偷偷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样……积了热毒,与心口上的伤相冲,只怕不好。”
他无力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坐在榻上:“那咱们慕姑娘打算如何医治在下呢?”他说这话时,眼神在她腰间慢慢拂过,那样弱不堪怜的盈盈一握,让他不由生了几多绮念。这辈子遇着这么个小祖宗,他所有的隐忍克制几乎都用在她身上了。
慕宁撇了撇嘴,心里不知怎的忽然生了几分酸意。她扬起小脸儿,笑的颇为明媚:“这药说解也好解,王爷府上美人众多,只要您心里想,这热毒立时可解。”她知道催情香的药性需要阴阳和合方能解除,但具体如何她仍是懵懵懂懂,可一想到有女子会同他那般亲近,她心里就忍不住泛酸。
凌昀瞧她浑身都快冒了酸水儿,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脑袋瓜里头都想的是什么。”
慕宁心里冷哼了一声道:“热毒伤身,王爷早做决断。”
“你来时可见着我有招人侍候的意思?”凌昀按下性子哄她,生怕这小丫头心里一个不对付,此前的那些闹腾便尽数付诸东流了,“蔷薇园里头住着的那些我一个都未见过,待外头的庄子安置好了,自会有人将她们迁往别庄,这府里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安一隅的。”
慕宁心里的那根弦略松了松,却仍是没个笑模样:“那你怎么会中了这个东西?”
“太子处心积虑,我若不顺了他的意,岂非让他太过失望了。”
慕宁一听就来了火气:“我不是说了不让你随便吃他的东西吗?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你用这种下流的东西啊?”
凌昀并不愿把这些腌臜事说给她听,如今他只愿造一座金屋,将眼前这个小姑娘妥帖收藏,从此风雨不侵,无忧无愁。
“先不论他此举为何。”他深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落在她身上:“心儿,再不走我当真忍不得了。”
慕宁心尖一颤,见他面色潮红,额上也渐渐泛起了一层细汗,亦是忍不住地心疼:“你若是不招人来,就只能生生受两个时辰,我只怕你的身子……”她咬了咬唇,垂眸片刻,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问他:“凌大哥,你为什么不招其他人侍奉?那些陈国贡女,原本就是赏给你的。”
凌昀长叹了一声,扶额道:“我家里头有个小醋桶,若是不小心打翻了,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罢看着她的眼:“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便问,别留在心里为难自己的小脑袋。”
慕宁怔怔看了他片刻,方道:“凌大哥此后还会有别人吗?”她鼓起勇气来问这个问题,就算显得颇为可笑也顾不得了,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她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一个尚且哄不过来,心尖儿上的肉,这一撮就够了。”他知道她心中的不确定和种种顾虑揣度,如今他心浮气躁,却仍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让她安心。最让他无奈的是,就算这般处处费心,样样斟酌,他亦甘之如饴,不愿稍离片刻。
“我可以行针为凌大哥疏散一二,可是终究不过隔靴搔痒,用处并不甚大,若是……若是你……真的要娶我……”
“不许胡说!”他敛眉斥了她一句,覆额道:“我从未轻看过你。”就算要亲近,也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唯恐一时不慎,让她受了丝毫委屈。
这话十足地窝心,女儿家也总是爱听甜言蜜语的,尤其是这样的时候,他仍旧肯花心里来哄她。
“那我为凌大哥施针好不好。”她抿了抿唇,往前凑了几步道:“若是我受了伤,你就放心留我一人吗?”
留着这个小姑娘在身旁简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凌昀阖眸想着近来兵部所呈的桩桩件件,试图转移心头燥意,免得吓着了她。可他的眼睛看不到,触感却越发敏锐。她柔软微凉的指尖,细如羊脂的肌肤,秋水为神玉为骨,就算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单只是这般甜蜜的气息就足以让他百般难耐。
可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他的心思在借着药性蠢蠢欲动,身·瘾·易解,心·瘾·难除,在这样放任下去,只怕一切都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