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对三饼所说的小烟儿十分好奇,
三饼神秘兮兮凑近平安低声说,
“落尘小子不让说,”
平安扶额,不让说你这么低声干什么,好像要说秘密一样。
“没事!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落尘是你说的。”
三饼越是不说,平安越是好奇。
三饼迟疑了一瞬,又低声说道,
“我没见过,在墨水潭的水涧那儿,落尘不让我进去。”
哦,虽然还是不知道小烟儿是什么,但知道了它确实也在这座山上,小烟儿!是人?是物?竟连三饼都没见过,看来够神秘的。
“好平安,你陪我玩吧,我们去山下玩偷鸡的把戏,好不好?”
三饼讨好地问平安,
平安撇嘴,谁说三饼智商低,这不,瞬间改口叫好平安了,只是这偷鸡的把戏怎么玩法?
平安思考间,落尘手持长剑从道观外进来,平安待他走近,问他,
“三饼师叔说要我陪他玩偷鸡的把戏,这怎么玩?”
落尘停住脚步,转身先是看了一眼三饼,然后把目光从三饼身上移到平安身上,说道,
“就是带你去山下的镇子上,让你去偷大户人家的鸡,然后,他大声喊叫,让主家知道你在偷鸡,再然后,你让主家追着打,打的越激烈他越高兴,这是他最愿意玩的把戏了。”
“对对!就这个,”
三饼欢呼
平安无语,这把戏玩死人啊!
落尘不再理会三饼胡闹,而是问他,
“师叔,做饭了吗?”
三饼挠挠头,
“忘了”
“快去做饭,吃完饭带你下山!”
三饼竟然会做面条,落尘还告诉她,那个草制的拖鞋也是三饼的手艺,平安禁不住对三饼刮目相看,看来这个老玩童也不是只知道玩。
三人吃完饭上路,平安依然背着九弦琴,出了观霞峰,经过莫云宗,途中碰到几个宗派中的弟子,都对落尘他们恭恭敬敬低头行作揖礼,
“老师叔祖好!小师叔祖好!”
“嗯”
落尘点头应声走过,平安诧异,
“他们怎么会叫你师叔祖?你年纪很大吗?”
落尘轻笑,说道,
“我跟他们师傅的师傅一个师傅,你说他们应该怎样称呼我?”
这绕口令说的,平安佩服,不过她听懂了,落尘应该是他们太师祖的弟子,那他们确实应该这样叫。
一路出了莫云宗,在路上,落尘说,
“前面是仝里镇,镇上虽也有花楼,但大多都是些莽野村夫来寻乐的,没有文人雅士,也听不懂琴韵,所以我们要穿过仝里镇,去前面的青云郡都,青云郡莅临母河,母河河面较宽,是南疆州最大的河流,因此也是过往商船必走的水路,”
平安听明白了,
“是不是过往商船多了,就带动了经济繁荣?”
落尘赞赏的点点头,接着说,
“南疆州人多地广,物产丰富,而青云郡是南疆州的州府之地,又靠近母河,有运输之便,故此,青云郡都在整个南疆算是最为繁荣。”
经济繁荣,人民富裕,富裕了,就,饱暖思……,这里的花楼买卖肯定好得不得了。平安汗颜,原谅她这个在现代被电脑网络侵害的少女,思想竟如此龌蹉。
“梅兰竹菊是此处最有名气的花楼,里面聚集了达官贵人、商贾富户,也不乏文人雅士。”
落尘又说道,
“你经常去?”
平安听他介绍的仔细,脱口问出,
落尘顿时黑脸,他抬手想给平安一个爆栗,抬起后又觉似乎不妥,甩了一下胳膊,愤愤然转身继续赶路。
经过仝里镇,落尘让平安和三饼稍等,不一会,他手里拿着一顶帷帽走来,平安不认识这个东西,刚要开口发问,就见落尘已经打开帷帽给她戴上了,当眼前垂下一道黑色纱帘时,平安这才发觉,这种帽子在古装的电视剧中经常见,她高兴地问,
“送给我的?”
“嗯,以免你这副尊容吓到旁人。”
落尘边走边说。
平安“……”
平安无力反驳,事实确实如此,老老实实把帷帽的带子系上,继续赶路。翻过一座山丘,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呈现在眼前,因路面较窄,落尘走在前面,平安在中间,三饼在后手拿一根藤条时不时抽向路边的碎石、杂草。
一阵猛烈山风刮来,吹得平安倒退了几步,她把头上的帷帽拿下,免得被风刮坏,把遮挡目光的短发撩到耳后,裹紧身上宽松的衣袍,紧跑几步赶上落尘。
山风依旧起劲地吹着,平安抬手再次把挡在眼前的碎发撩起,忽然,她发现前面落尘被风吹起的长发下面脖颈处,靠近右边肩膀的一侧,有一个赤红色状如梅花的小型胎记。
平安贴近落尘,再一细看,不对,应该不是胎记,梅花栩栩如生,更像是现代的纹身。平时,这印记被衣领和长发遮盖,不会被人发现,今天恰好风大,吹起了长发也把衣领吹开了,这才让平安看见。平安纳闷,落尘既然常居山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纹身?
途中落尘考虑到平安身体柔弱,想要稍作休息,平安摇头,她竟没觉得有多累,摇摇头表示不用休息,三人继续赶路,来到青云都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平安把帷帽戴上,落尘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房,安顿好后,平安觉得该吃饭了,
“我们先吃饭吧,”
三饼跟着点头附和,落尘却说,
“我们是道教之人,一天只食两餐。”
啊,怪不得,平安觉得昨天下午只吃了一顿饭,平安揉揉已经有些扁的肚子,心里喊,可是我饿,我一天要吃三顿饭的。
落尘看了她一眼,
“我们先去办要事,跟我来。”
平安闭嘴,老老实实的跟在落尘屁股后面。落尘并没有让三饼跟来,而是给他几文钱,让他自己先买几个包子吃。
落尘倒负双手在前面缓缓带路,平安背着九弦琴在后面步步紧跟,顺着大街走了不远,前面是一座高大气派的两层楼,楼上楼下的楼角处都挂满了一串串的红灯笼。
行至楼前,平安透过黑色的轻纱,发现门前匾额上写着‘梅兰竹菊唱晚楼’几个字。
还真是梅兰竹菊!平安暗想。
两人刚在门口站定,就从楼里走出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上前来,满脸笑意,
“两位公子,唱晚楼申时才开始营业,此时姑娘们正在休息呢,您看您是在此地喝茶等候还是稍些时候再来?”
“此处是谁主事?”
落尘问道,
“姚翠玉,姚妈妈。”
管家恭敬的回答,
“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她。”
听洛辰说要见姚翠玉,管家重新打量了他们一眼,随后一颌首,
“两位请里边坐吧,”
对着落尘和平安做了个请的姿势。
落尘抬脚随管家进入楼内,平安跟随,只见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面是一个装饰华丽的舞台,在一个拐角处,有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是姑娘们用来单独接待客人的。
楼下的大厅内,舞台两边是单独的包间,是那一些有钱人的雅间,厅内也是一些豪华的方桌软凳,整座唱晚楼的装潢是流光溢彩、富丽堂皇,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脂粉的香味。
管家把落尘和平安带到一张方桌前,躬身说道,
“两位公子请在此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姚妈妈。”
不一会一位打着哈欠的富态夫人随管家疾步走来,她约有四五十岁,穿着华丽,皮肤白净,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嘴角含笑,一双明亮的眼睛露着精光。
“不知两位公子找奴家所为何事?”
姚妈妈手拿一块绢帕姿态优雅得体,冲着落尘和平安微微颌首。平安依旧带着帷帽,通过黑纱,她能看见姚妈妈的眼神时不时的在她身上打转。
落尘见管家已经自觉退出,又见姚妈妈并非搔首弄姿之辈,开门见山说道,
“听说唱晚楼的姑娘们也可卖身亦可卖艺是吧?”
“当然,卖艺卖身但凭姑娘自己选择,我们绝不强求,唱晚楼最是讲究合理公平。”
姚妈妈说着在他们对面的一张软凳上落座。又接着说,
“梅兰竹菊多得是文人墨客,此处客人经常谈诗论赋,可不单单是那种庸俗的花月场所。”
此时已经有小丫环端上茶水,各人面前放了一杯。
“不过,”
姚妈妈话锋一转,抬手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唱晚楼的客人们眼睛耳朵可是刁钻的很,一般水平的才艺可入不了他们的眼。”
姚妈妈娓娓说道。说完后一边用茶盖轻轻拨着茶碗中的茶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审视落尘他们俩。